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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若蝶見他關懷自己,芳心甚喜,嫣然微笑道:「小妹自有應對之策,林兄毋庸擔憂。歸根結底,小妹並非冥教中人,僅是雲教主的座上嘉賓、盟約之友,他縱有不滿,也無力將小妹如何。」
林熠想到容若蝶背後還有一位北帝雨抱朴撐腰,實在也輪不到自己來操心。
又走了一陣,這片竹林已到盡頭,遠遠看見邙山雙聖在前面不耐煩的等著自己。
林熠說道:「送君千里,終須一別。蝶姑娘,咱們就在這裡分手吧!但願下回見面之時,仍然是友非敵,不然面對你這位足智多謀、天仙似的姑娘,小弟也唯有束手無策,暈頭轉向的分了。」
容若蝶笑道:「林兄多慮了,小妹也無意與你為敵。縱應雲教主所請,亦會盡力趨避昆吾一派,免得林兄為難。」
她從秀髮上取下一枚珠釵說道:「此釵夜明珠中藏有一物,不過,明年今日林兄方可啟出觀看,早則不靈。」
她纖指指向珠釵機關,將開啟夜明珠的方法說了。
林熠收下,只覺釵上仍帶著容若蝶的體溫,怡心醉人。
第五章 石棘
別過容若蝶,林熠御劍北行,邙山雙聖赤了四足,駕著白金月牙輪忽前忽後不亦樂乎。這兩人得知數日後神霄派將有一場大戰,焉肯放過湊熱鬧的機會,也隨著林熠前往昆吾。
中午時分,三人在一座鎮上尋了家乾淨的酒樓小歇。
林熠又買了兩雙新鞋,這才使邙山雙聖無須再做赤腳大仙。
只是兩人身形怪異,引來了不少人圍觀,酒樓的生意居然比平時紅火了足足一倍。
入夜之後,過了一條名為龍江的大河,進入北方地界,距離昆吾山尚有三千多里。
林熠思歸心切,也不宿店,繼續漏夜趕路。漸漸腳下群山起伏,險峰嶙峋,已是到了龍首山。
五行魔宮中的金牛宮即座落此間的主峰山麓里。
林熠不欲生事,遠遠避開,繞道而行。
他回想這十日的遭遇,恍若一夢,殊不真實。
其中諸般疑問,任林熠素負機智亦百思不得其解。
容若蝶舉世無雙的嬌艷容顏不時浮現面前,淙淙琴音猶在耳畔。奈何一出築玉山,彼此又將各為其主,也容不得他有過多的念頭。
忽聽白老九訝異道:「咦,前面山崖後有什麼東西一閃一閃,恁的古怪?」
林熠收住神思,舉目望去,只見數十里外一座巍巍山峰的上空,騰起一團霧蒙蒙的紫色光華,忽明忽暗譬如火燭,黑夜裡顯得異常醒目。
白老七眯起小眼扭轉腦袋凝視半晌,煞有其事道:「我曉得了,定是天上掉下來的哪顆星星,落到了山後面。」
白老九道:「放屁!你啥時有見過紫色的星星?」
白老七得意洋洋道:「老九,你忒孤陋寡聞了。知不知道天上有顆紫微星?既然名字叫『紫微』,那必然就是紫色的。」
白老九不服不忿道:「照你這麼說,你叫白老七,長得就很白了?」
白老七悠然道:「我原本是很白,可太陽曬多了,也就變得黑了些。」
林熠也是好奇心起,笑道:「你們兩個也別吵了,七兄說的固然有理,但九兄的話聽上去也不錯。索性咱們趕過去瞧瞧,也耽擱不了多少工夫。」
邙山雙聖亦屬唯恐天下不亂的人物,聞言自無異議,三人朝光華閃爍處飛去。
越過那道山巔,下方的山麓之中高懸著四道紫色光符,各踞一角,彼此相隔約有百餘丈,遙相呼應。
光符煥放出的紫色電芒,猶如蜘蛛吐絲往四周蔓延垂落,形成一座半透明的龐大光罩。
一頭形似犀牛的龐然巨獸被困在光罩正中,肌膚堅硬如石,一塊一塊的鼓起,泛著微微青光。渾身生滿一尺多長的青色棘刺,最粗處如若杯口,僅將頭部與三條粗壯的矮腿裸露在外,好像頭刺蝟。
它兩條後腿蹲踞於地,不住竄躍,雙腿只輕輕一彈即可跳起八、九丈的高度。
另一條前腿稍細些,生在粗短如柱的脖子下面,凌空揮舞,一掌接一掌勢大力沉,轟擊光罩。
巨獸的眼睛亮逾夜星,射出血紅色光芒,眼眶朝里深深凹陷。灰黑色的鼻子上突起一隻銀白犄角,高高翹起,末端又尖又硬,任誰給戳下皆難逃一死。
它口中發出悶雷般的憤怒咆哮,伴隨呼吸噴出一蓬蓬青色霧氣,打在光罩上「嗤嗤」輕響。
光罩在巨獸的兇猛衝擊下戰慄不已,嗡嗡鳴響晃動,牽引高空的四道紫電光符也風雨飄搖,獵獵顫響。但光符表面兀自激射出一股股凌厲耀眼的疾電,此起彼伏劈落到巨獸身上。
儘管巨獸竭力閃躲,卻無奈紫色光電越來越密,顧此失彼以致連連中招。
疾電劈在它小山般的身軀上,爆發出「喀喇喇」的銳利聲響,光雨四濺。虧得巨獸的棘刺宛如一層鐵甲,雖負痛狂吼,皮刺翻裂,但也未傷著內臟,依舊剽悍勇猛之至。
一名中年男子面如冠玉,背負仙劍飄浮於光罩之上,雙手結成法印,聚精會神操控著由四道紫電靈符鑄成的法陣。
忽而一道靈符似禁受不起巨獸的兇猛衝擊,劇烈飄蕩,光華頓暗。那中年男子悶哼咬舌,低喝道:「疾!」
口中射出一道血箭,噴灑在靈符正中的符文仙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