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箏姐冷哼道:「你們既然清楚小姐與聖教林教主之間的關係,還敢扣押小姐?」
一直在旁靜聽的別哲法王垂首合十,歉意而堅決地道:「對不起,為了保全聖域蒼生佛門命脈,也只好如此。」
鄧宣道:「你們就不怕天下人得知之後,會恥笑諸位恩將仇報、厚顏無恥?」
別哲法王道:「這個秘密當然必須守護,甚至除了今日在場之人,也再不會有其他人能夠獲悉。等到浩劫退去,我等自當將真相公布天下,然後隱退鎮魔塔,終生為容小姐護靈守墓,以作贖罪。」
「狗屁!」
花纖盈叫道:「容姐姐,咱們這就走,看哪個禿驢敢攔?」
別哲法王搖搖頭道:「容小姐是萬萬走不得的。鄧宮主與花小姐若想離去,也需多耽擱一陣子。待鎮魔塔煉成之後,我將命人以八鷹金乘恭送兩位回返。」
花纖盈怒道:「呸,老禿驢,八隻鳥拖個鳥車就不得了麼?誰稀罕!咱們今日非走不可!」
無斷秘師低聲道:「得罪了!」
右手在胸前屈指一彈,激射出一朵蓮花般的紅色光流,如真似幻罩向花纖盈。
花纖盈只感到眼前一陣眼花繚亂,尚未來得及分辨清楚哪一道光流是實攻,哪一道又是虛招,胸前一麻,已中指昏倒。
鄧宣「喀喇喇」接起金槍怒喝道:「圖窮匕現,一幫無恥的老禿驢!」
槍如金虹,催動十成的真力刺向無斷秘師的咽喉。
無斷秘師低贊一聲「槍法不錯」,身軀釋放出一蓬紅光陡然消失,只留下一個空空如也的蒲團,被槍風「嗤嗤」割裂揮灑半空。
鄧宣正要回槍自保,舒展靈覺找尋無斷秘師的蹤跡,忽聽容若蝶道:「鄧兄,你不是他們的對手,收槍吧,我們這算是被一網打盡了。」
鄧宣一楞,眼角餘光瞥向容若蝶,隱約覺得她的眼眸里仿佛隱藏著什麼暗示。他靈機一動,撤槍凝身嘆道:「罷了!」
背後一麻,已為無斷秘師點中要害,也昏了過去。
鄧宣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間靜室中,身上的物事完好無損,連三截金槍都好端端地倚靠在牆角邊。花纖盈兀自昏迷不醒,軟倒在一旁,鄧宣也沒去打擾,先凝神施展內視之術,將體內狀況探察了一番,不由苦笑。
原來他的周身經脈已被對方用密宗特異手段禁制住,丹田內的真氣宛如鉛塊,重重地沉澱凝固,任憑意念催動絲毫不見反應。也難怪別哲法王那麼放心,連武器也不必收繳,卻不擔心兩人醒來後突圍逃走。
他起身走到門口,見屋外是一座清幽靜僻的院落,由兩個僧侶監管守護。打量了一下天色,應已是下半夜萬籟俱寂蟲語呢噥時。
他嘆了口氣回身坐下,身旁的花纖盈嬌軀動了動緩緩睜開大眼,迷茫地環顧四周。
鄧宣朝她笑笑,低聲道:「纖盈,你體內的真氣還能催動起來麼?」
花纖盈聽見身邊有鄧宣的聲音,似乎清醒過來掙扎坐起身道:「動不了!可惡的禿驢竟把咱們關在這裡!本小姐要找他們論理去!」
鄧宣搖頭道:「算了吧,沒用的。」
花纖盈道:「那怎麼辦?唉,也不曉得他們把容姐姐怎樣了?」
鄧宣道:「我們得趕緊想個主意逃走,將這裡發生的事情儘快通知林教主。只有他才有辦法將容小姐從密宗的手裡要回來。」
花纖盈道:「不錯,別哲法王關住咱們,就是害怕走漏風聲讓林大哥知道。」
鄧宣道:「可惜咱們全身經脈受制,光門外的兩個僧人就打不過,又怎樣才能逃出無相宮回返中土報訊?」
花纖盈頓覺氣餒,嘟囔道:「有想法沒辦法,說一堆都是白說。」
鄧宣垂首想了一想,道:「我們身上的禁制雖然有點特別,但《金典焚章》中,有一種名叫『激穴通經』的絕學或可解開。只是無滅大師的修為太深厚,所以需要有一位高手從旁襄助,才有可能成功。」
花纖盈苦著臉道:「咱們被關在無相宮這個黑乎乎的屋子裡,無人知曉,哪會有什麼高手襄助?」
鄧宣沉思道:「等一等吧,興許老天有眼,天降神兵搭救你我呢?」
花纖盈只當鄧宣說過白話又講鬼話,一聲不吭站起來在屋裡來回的踱步,速度越走越快。
鄧宣被她轉到頭暈,只得假裝迷惑道:「纖盈,你在修煉青木宮的什麼身法絕技?」
連問三遍,才見花纖盈不耐煩的擺手道:「別打擾本小姐,沒見我正在思考麼?」
鄧宣啞然失笑正要說話,突然頭頂的琉璃瓦無聲無息地被人挪開一塊,有道小巧的身影迅捷無比地飄落屋中,正是小金。
花纖盈剛巧回身,甫見之下大喜過望,差點衝過去抱住小金歡呼。想起門外頭還有兩名監護僧人,趕緊捂住嘴巴衝過去一把抱起小金,壓低聲音道:「你怎麼找到這兒的?」
原來鄧宣等人被拘押時小金並不在。待它在外頭玩耍夠了想回頭再找容若蝶時,卻發現那間精舍已被封閉。
它性情通靈發覺不妙也不妄動,在樹杈上耐心蹲到夜黑,才偷偷上房竄瓦潛進來,專往守衛最多、最嚴密的地方摸去,果然在一間精舍里發現了容若蝶。
容若蝶也正在等它,卻並非是指望小金能夠將自己救出樊籠,而是請它前往解救鄧宣與花纖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