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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著林熠的胳膊道:「這位便是空幽谷百花園的園主玉茗仙子。」
林熠站在玉茗仙子面前恭恭敬敬一禮,臉上卻是笑嘻嘻的說道:「小弟給嫂子請安。今後羅師兄若有欺負小弟,還要嫂子多多關照。」
玉茗仙子被林熠一口一個「嫂子」叫得面紅心熱,嬌羞難當,但芳心深處卻也有一絲喜滋滋的甜意。
她隨羅禹回返昆吾山已有數日,日常所遇之人對自己儘管頗為客氣,可也只是看在羅禹的面子上,眼睛裡卻始終透著冷淡與疏遠。
畢竟昆吾劍派號稱名門正宗,以掃蕩妖氛、除魔衛道為己任,對玉茗仙子的出身殊為不屑。
礙於玄乾真人沒有發話,大伙兒也都不好多說什麼,可私下裡風言風語在所難免,既有針對玉茗仙子的怪話,也不乏鋒芒直指羅禹的譏笑責備。
羅禹胸懷坦蕩,並不以為意。然而女兒家終究心思細膩,多愁善感,想著自己家園遭毀,姐妹慘死,孤單單一個人流落天涯。幸得有羅禹可托終生,奈何又得不到旁人的理解寬諒,不由悲從中來。
儘管她故作不知,在羅禹跟前依舊笑意迎面,生怕惹他煩心。可是清冷長夜裡,午夜夢回卻每每淚沾香枕,懷念起舊日光陰,更覺孤苦。
今日初見林熠,聞他言笑無忌,心無芥蒂,玉茗仙子心中喜慰可想而知,含笑問道:「大哥,這位就是你常向小妹提起的林師弟麼?」
羅禹頷首道:「正是!茗妹,快將我前兩日從山下買回的那兩壇好酒拿來,我要和林師弟好好喝上一頓!」
拉著林熠在石桌前落坐。
玉茗仙子詫異道:「這一大早的就要喝酒?咳,也罷,你們師兄弟此番重逢不易!」
她從石椅上拿起羅禹的外罩替他披上,柔聲道:「早上露重,當心莫要涼著身子。」
這才去了。
林熠目送她進了屋,微笑道:「嫂子溫柔賢慧,師兄你真是好福氣。打算何時洞房花燭,小弟也好討一杯喜酒來喝?」
羅禹低聲道:「林師弟你才回山,尚且不知本派中有許多尊長對玉茗心存成見,說她是一介花妖,邪魔外道,絕不能入我昆吾山門,玷污了本派千年清譽。為了這事,玉茗近日甚為愁苦,她雖不說,可我總能瞧得出來。」
林熠一愣,哼道:「花妖又怎麼了?總比那些道貌岸然、欺世盜名的傢伙強勝百倍。再說咱們昆吾派的門規里,可也沒哪一條不准俗家弟子娶妻成婚的。管他呢,羅師兄你就將玉茗仙子明媒正娶過門。別人不來,我林熠准到。
「嘿嘿,說不定哪天我也帶個妖女回來,讓那群老頑固干跳腳去吧!」
羅禹哈哈一笑,道:「好兄弟,這話也就只能從你那兒聽到。你說得不錯,在我心目里茗妹便與天上仙子無異,旁人如何看待有甚關係,反正我絕不會負她!」
林熠一挑大拇指,贊道:「好師兄!」
見玉茗仙子抱了兩壇酒出屋,他打住話題轉問道:「你的傷勢怎樣了?」
羅禹接過酒罈拍開封泥,倒滿大碗公回答道:「好得也差不多了,淤塞的經脈前幾天基本都已打通,一身功力恢復了十之八九。但昨日我向師父請戰,卻被他老人家擋了回來,命我靜心休養不得妄動,想想著實氣悶。」
林熠道:「羅師兄,你莫要著急,等養好了傷,還怕今後沒有仗打麼?」
兩人一邊喝酒,一邊閒聊起各自下山後的經歷。
因羅禹非仙盟中人,林熠自略去《雲篆天策》的一節不提,只說如何惡戰仇厲,又扮作小道士捉弄黎仙子的趣事。
玉茗仙子在旁相陪,三人言笑甚歡,也不覺日頭越升越高。
忽聽院外傳來笑聲道:「羅師弟,你這兒好生熱鬧。我遠遠就聽見林師弟的笑聲,還聞著好一股酒香。」
宋震遠一襲玄衣,面帶笑容走了進來。
羅禹起身迎道:「宋師兄,你今日不用上早課麼?」
宋震遠在羅禹與林熠當中的石椅里落坐,回道:「我昨夜守值山門,今天早上便無事可做了。先前去找林師弟,見他不在屋子裡,一猜就曉得他定是跑到你這兒討酒喝了,可不是教我逮著了麼。」
眾人聞言拊掌大笑,羅禹道:「宋師兄料事如神。不過這酒是小弟心甘情願拿出來請客,卻不是林師弟開口討來的。」
林熠道:「什麼料事如神?我看宋師兄定是與小弟抱了一樣的心思,這才眼巴巴的跑來找羅師兄要酒喝。」
玉茗仙子取來一隻大碗公,宋震遠說了聲謝。
端起酒罈灑滿,他笑道:「還是林師弟知我。前兩天,我遠遠瞧見羅師弟從山下抱回幾壇好酒,心裡早就痒痒難熬,只是不好意思張口而已。今日沾了林師弟的光,自然要大飽口福。」
羅禹苦笑道:「聽宋師兄這麼一說,我倒像是個一毛不拔的土財主了。」
林熠一指玉茗仙子,嘿嘿笑道:「你金屋藏嬌,可不是個土財主麼?」
宋震遠嘆道:「羅師弟,往常看你老實巴交,不聲不響,沒想到這件事情卻搶到了我這個做師兄的前頭,你說該不該罰上一碗?」
玉茗仙子羞不可抑,連忙起身道:「羅大哥,宋師兄,林師弟,你們三個慢慢聊,小妹再下廚弄幾碟下酒的小菜來。」
林熠道:「嫂子的手藝小弟是一定要嘗的,就怕分量不夠,被我一個人吃得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