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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恆和郝城一起高喝道:「我等願隨宮主出生入死,赴湯蹈火!」
「唰——」
在他們周圍,二十多名金牛宮高手整齊劃一地起立,與對面的鄧不為一系壁壘分明,遙相對峙。
金裂寒的目光依舊寒冷,注視於恆與郝城道:「你們跟著我,很可能會死。」
於恆大笑起來,花白的鋼須簌簌震顫不以為意道:「屬下的這條命就是宮主給的。今天死,我已多賺了六十年!」
郝城白皙的面龐亦露出滿不在乎的笑意道:「能和宮主同生共死,屬下還有什麼可以抱怨?」
鄧不為嘲諷的眼神掃過他們,呵呵笑道:「岳父大人,你果然比金裂石強了許多。至少,廳里還有這麼多願意為你殉葬的手下!」
金裂寒冷冷道:「金裂石的身邊,也還有一個金不屈。你的身後,又有誰?」
裘一展嘿嘿笑道:「宮主,這時候你還想離間我們?」
金裂寒輕蔑一哼,回答道:「你們不配!」
裘一展被他的目光看得一顫,竟不敢再反駁半個字,低頭移開視線。
金勝雁道:「裂寒,難道我們只能用另外一種方式帶你離開麼?」
金裂寒「呼——」地甩飛身後大氅,說出一個字:「來!」
第十章 血與淚
梟雄遲暮,只要那一顆堅硬冰冷的心還在鏗鏘躍動,縱然是戰無不勝的金褐四雁,不能也不敢有一點的放鬆!
鄧不為已經從巨大的一驚一喜中恢復了冷靜,反而不急於發動。
如果金褐四雁真能代勞,替他拔出眼中最後一個,也是最讓他畏懼的一顆釘子,剩下的於恆和郝城等人,不過是大餐後的一鍋醒酒湯而已。
金陽堡中的喊殺聲越來越近,埋伏的青木宮高手和他的手下,正在全速向這裡聚集而來。
中午,在那張高高的霸主之座上坐著的人,就該是他。
烈陽怒紅猶在囊中,金裂寒不動,金褐四雁也不動。蒼老得寫滿皺紋與滄桑的臉上,波瀾不驚,靜靜的目光鎖住了金裂寒那雙緊握的拳。
沒有人知道,在這之後,五個人中有誰能夠活下來。金裂寒不知道,金褐四雁也不知道!
花纖盈的小手冰涼,無意識地緊緊抓住木仙子。她的小腦袋瓜里還沒想明白,為何在自己說出一句話之後,事情居然會按這樣奇怪的軌跡發展。
半晌,金勝雁嘆了口氣,悵然說道:「我們四個看著你從小長大,卻沒想到,會有一天要拼個你死我活。」
金裂寒道:「當年從逆天宮將你們救出來,我也沒有想到會是今天的結局。」
金勝雁搖搖頭,無奈地道:「我們對不起你,但也只能對不起了。」
「吭——」
他的手上驀然響起悠長的金石之音,蒼白的指尖緩緩泛起眩目的金光,向著掌心與手腕蔓延,很快整隻手掌都化作金色,宛如佛祖的金手。
「喀喇、喀喇!」
身邊的金無雁默不作聲,從袖口裡取出九截赤紅色的短竿,專心致志地一節節擰上,最後裝上了一支細長盤曲的槍頭。
金不雁的動靜要小許多,只取出一雙紫色的絲綿手套戴上,然後放在眼前打量。
金戰雁什麼也沒拿,豎起一根指頭立在眉心間,遙遙指向天宇。
「焚金掌、赤蓮槍、紫酥手、點石成金指!」
金裂寒如數家珍,徐徐報出一堆名字,冷冷笑道:「這些,都是當年你們教給我的!」
金戰雁道:「你早已青出於藍了。只是我們很想試試,究竟你參悟了多少?」
「我敢打賭,等你們知道了結果,一定會很後悔。」
大廳里,突然又有一個人輕輕笑著道:「所以不妨先找我買幾瓶後悔藥,很快就能用得上。」
金褐四雁枯槁的臉上,齊齊爆出一蓬淡金光彩,望向正對著金裂寒的六丈外。
光華一閃,他們的視野里多出了一個年輕人,輕鬆的笑意,悠閒的表情,蒼白的面龐,在這座殺機狂舞、人人面紅耳赤的大廳里,簡直就是一個異類。
「金城舞!你不是昨晚就已經走了麼?」
提問的是鄧不為,而同樣的疑問,也存在於許多人的心裡。
「我真是個苦命的孩子啊。」
林熠嘆氣道:「走到半路上,不巧遇見一幫氣勢洶洶、直奔金陽堡的青木宮高手,領頭的那個,還是三木七花之一的花千樹。莫名其妙和他們打了一架,直到早上才脫身。」
木仙子一震。這次為了和鄧不為聯手向金裂寒逼宮,青木宮暗中出動了三百餘位高手,為避免打草驚蛇,兵分五路分別由三木七花統率,潛伏至龍首山中。
其實,單單替鄧不為助陣,青木宮完全不必下這麼大的血本。但既然鄧不為打開大門發出邀請,他們當然也樂得趁火打劫,將金牛宮順勢吞併。
鄧不為知道的,僅僅是其中的兩路伏兵,這個金城舞,又怎麼會截殺到花千樹的那一支奇兵?
「花千樹呢?」
她問道。
「還剩一口氣滾回青木宮了吧。」
林熠回答道:「本公子還是很仁慈的,趕盡殺絕的事情從來不做。」
「我不信!」
木仙子冷笑道:「就憑你,能解決花千樹他們四十多名敝宮的高手?」
「如果我再告訴你,花千放那一路也被打得屁滾尿流、落荒而逃,你就更加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