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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熠對他們可就沒對花千重那麼客氣了,揮手打出一道釋青衍煉製的「天罡震雷符」,「轟隆」震響,將對方炸得粉碎,著實稱得上殺人於彈指無形間。
其它青木宮部眾見狀,哪敢再來送死,紛紛往周邊躲閃。
林熠提起花千重,走入爆蜂弩隊圍起的圓陣中,將他在鄧不為身前一放,微笑道:「花總管,麻煩你對鄧總管好好介紹一下,貴宮這次突襲金陽堡的大計。」
花千重冷笑道:「老夫知道的,鄧總管也都清楚,有什麼好介紹的?」
林熠耐心道:「沒關係,你再好好想想,有什麼是當時忘記了向鄧總管交代的?」
花千重把眼閉上,不發一言。
林熠搖頭道:「你一定是記性不好,看樣子需要在下幫你好好回憶回憶。」
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花千重的身軀猛然一顫,滿臉血紅肌肉牽動不止,腰腿蜷曲顯得痛楚無比,口中竟然禁不住發出低聲的呻吟。
鄧不為大感奇怪,花千重是個硬挺冷酷、胳膊斷了都不皺眉頭的人物。一條絲帶捆縛在身,居然會讓他痛楚失態成這樣,不由讓人驚駭。
林熠這些日子以來結交熟識的,從龍頭到青丘姥姥,從雲怒塵到岩和尚,無一不是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的大師級人物。
所謂近墨者黑,他原本就是一個不拘常理、玩世不恭的人,此刻動手逼供自然也是毫不手軟。
錦雲絲帶中的「夏蟲冬冰蠱」一點一滴地滲入花千重體內,那種痛苦絕非常人可以想像,讓他恨不能把自己的五臟六腑全部挖出來扯碎撕爛。
林熠滿是同情道:「你想起什麼來了麼?鄧總管似乎等得有些著急了。」
鄧不為心中暗罵道:「臭小子,是你心急了才對吧?」
花千重雙手深深插入堅硬的大理石地面,拉出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印痕,嘶聲低吼道:「小兔崽子,有種你就殺了老子!」
林熠搖搖頭,道:「我要是殺了你,不免還要費一番手腳去抓木仙子。好男不和女斗,你也不想讓她品嘗這種酷刑滋味吧?」
花千重不寒而慄,心理防線終於徹底崩潰,額頭冷汗不斷地滴落著道:「我說!」
林熠俯下身,側耳問道:「你在說什麼,這廳里好吵,我聽不清楚!」
花千重對準林熠耳朵,提起音量用最高的嗓門吼道:「我說!這回青木宮兵分五路,潛伏在龍首山中,就是想趁鄧不為和金裂寒拼得兩敗俱傷後發動突襲,一舉摧毀金牛宮。這一下,你聽清楚吧?」
他的聲音猶如炸雷,在大廳里嗡嗡迴蕩。不僅林熠和周圍的人聽見了,那些鄧不為的心腹和金裂石的殘部也聽到了。
這些人不由自主地放緩動作,彼此面面相覷,無聲地進行著交流。
如果鄧不為的勢力還在,或許能鎮住局勢。可惜現在群魔無首,連裘一展也深深為花千重所說的話驚駭不已,更遑論別人。
畢竟,無論如何內訌,牽涉的只是金牛宮一家之事。而青木宮的外侮,卻讓這些人感覺到同仇敵愾。
林熠揉著耳朵抬起身子,喃喃道:「好大的嗓門,差點把我耳朵給震聾。」
轉首向鄧不為微微笑道:「鄧總管,你怎麼說?」
鄧不為望見裘一展等人臉上的震驚與憤怒,明白大勢已去。這個時候,即使他再下令要求手下頑抗,那些人心中亦必定會生出更加強烈的反感和不屑。
他長嘆一聲,苦笑道:「金城舞,我不得不向金裂寒認輸。因為他有一個爭氣的好兒子,而我卻沒有!」
林熠輕笑道:「你又錯了。鄧宣遠遠比你想像中的出色,可惜你太不了解自己的兒子,也太小看他了。現在,麻煩你下令倒戈吧。」
鄧不為猶豫片刻,說道:「我知道,我已經完了。但要我下令,你必須答應鄧某最後一樁事。保護好宣兒母子,我的事與他們無關,不要再牽扯到他們頭上。」
鄧宣激動地叫道:「爹,您不會有事的。咱們父子齊心協力,把青木宮的人趕出金陽堡,外公一定會原諒你的!」
鄧不為搖頭道:「他連嫡親的弟弟都逼死了,又怎麼會放過我?」
林熠深吸一口氣,肅容道:「你放心,即使你不提這個要求,我也會做到。」
鄧不為寬慰一笑,運功出聲道:「裘老,讓大伙兒都住手吧,不要再自相殘殺了!」
裘一展接令高聲叫道:「都住手,不要再打了!」
大廳里頓時安靜了許多,除去二十餘名青木宮的部屬,其它的人都已停止打鬥。
木仙子被小青耍得狼狽不堪,披頭散髮「仙子」風韻蕩然無存,怒不可遏地喝問道:「鄧不為,你這是什麼意思?」
鄧不為明白,自己已經徹底把青木宮得罪到家了。他把心一橫,冷冷道:「花千重的話是什麼意思,鄧某現在就是什麼意思!」
木仙子心裡一虛,突然發覺自己身邊的人其實不多。大廳里無數道輕蔑與仇視的目光聚集在她身上,而青木宮僅存的部屬已不到二十人。
正在這時,廳門外有人哈哈笑道:「好吧,既然大家撕破了臉,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一名花衣老者率著四十餘人走了進來,正是三木七花中的木真君。
木仙子見強援趕至,底氣又足,叫道:「來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