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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慢慢從地上爬起身,望著地上的酒跡搖搖頭嘆息道:「可惜了一壇好酒。」
在他耳畔忽然響起一個冰冷的少女聲音問道:「你真打算幫他?」
年輕人微笑道:「助人助己,何樂不為?這小伙子不錯,只可惜老爹不怎麼樣。」
少女冷哼道:「我們原本不必這麼麻煩,只需待在一邊瞧好戲就是了。」
年輕人悠然道:「既然這事交由我負責,怎麼處理就是我說了算。對了,下面該麻煩您出場了,青丘姥姥——」
那聲音道:「我開始懷疑,龍頭為什麼會挑選你來執行這項任務,你太多事了。」
年輕人輕笑道:「人都有一時糊塗的時候,不是麼?」
第七章 刺殺
鄧宣是在那年輕人向前撲倒的一瞬掠出酒樓的。他潛蹤匿形施展身法,朝著西南方向飛速御風而去。雖然速度已極快,但心中的焦灼與期盼卻仍令他覺得飛得太慢,一出鎮子便御起仙劍,恨不能立刻就能趕到那座山村。
說來也奇怪,短暫的交談過後,他的心像是被點燃了一把熊熊烈火,無比渴望著能夠再見小檀一面。渾身上下充滿了激情與鬥志,哪管後面是否會遭遇狂風暴雨。心結,在不經意里打開,接下來要做的,就是一個男人應該承擔的責任和使命。
縱然此生與小檀無緣,他也必須告訴她,心中永遠永遠只有她一個人的影子,千年萬年只會想著她。
小檀,她會原諒自己麼?她會怎麼做?鄧宣的心忽然又忐忑起來。六百里路是那樣漫長,即令在御劍飛行,卻也好似怎麼都飛不到盡頭。天高雲淡,他的心中卻在起風,吹拂得波濤洶湧,跌宕起伏。
正出神沉思間,一記銳利的響哨刺破了寂靜的高空。鄧宣警兆突生,面前一束赤色的弧光激射而至,直奔咽喉。他不及招架,急忙提氣朝上,身子憑空拔高,赤色光簇從腳底走空。
一收仙劍,鄧宣飄立空中,目光在雲層中細細搜索,低喝道:「什麼人,給我滾出來!」
一名白衣中年文士嘿嘿冷笑,手搖摺扇出現在鄧宣左首說道:「孫少爺,你行色匆匆這是打算去哪兒啊?」
鄧宣認出來人是麻奉秉的手下呂岩,他曾是霧靈山脈中叱吒風雲的一方地霸,後來因得罪了昆吾劍派,才投身到金牛宮門下避難。鄧宣見識過呂岩的修為,知道不弱,但也不明白他為何會在這裡等著自己。
眼角的餘光一掃,在右首又現出一名巨靈大漢,手持銅錘不住碰激出鏗然巨響,卻是呂岩的同伴袁山主。
與他們一同投靠麻奉秉麾下效力的,原先還有兩人,卻在夜襲曹府的一戰中被人擊斃。但僅這眼前兩人,鄧宣自問已難以應付。
他見呂岩和袁山主面含冷笑、神色不善,心裡暗自提防,喝問道:「你們攔住本公子的去路想作什麼?」
呂岩嘆息道:「孫少爺,明天就是你大喜之日。這個當口上,你實在不該甩開令尊的『為所欲為八風衛』,一個人偷偷溜出龍首山的。」
鄧宣哼道:「你們兩個不過是麻護法的手下嘍囉,管得著本公子的事麼?」
袁山主怒吼道:「他奶奶的!你小子算什麼東西?不過是投了個好胎,便狗仗人勢不知天高地厚起來了!老子早就看你不順眼,今日正好送你歸西!」
鄧宣一驚,冷喝道:「你們兩個想造反麼?」
呂岩搖搖頭,回答道:「造反的事咱們兄弟是不做的。不過金牛宮裡,早已有人比咱們看孫少爺更加的不順眼,我們不過是替人代勞罷了。」
鄧宣酒意全醒,目光閃動沉聲問道:「是不是外叔公金裂石叫你們來的?」
呂岩笑道:「這你不必問。咱們暗中綴著你已有些日子了,可惜八風衛里總有人形影不離地跟著你,咱們一直找尋不到合適的下手時機。今天終於鬼使神差,教你一個人落了單,可怪不得呂某了。」
鄧宣開始後悔為什麼會一時衝動,把保護自己的八風衛甩下。如今遠離龍首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一條小命可就懸了。
他徐徐道:「你們這麼做,如果被我爹爹曉得,還想有命在?」
呂岩道:「所以我們才要乾淨俐落地解決了你,不留後患。孫少爺,你的好日子到頭啦,想做新郎只能等到陰曹地府里有人招親了。」
袁山主不耐煩地喝道:「呂窟主,廢話什麼,夜長夢多,趕緊宰了這小子好回去向麻護法交差!」
鄧宣深吸一口氣,努力保持鎮定,說道:「只要放了我,回頭我一定向家父保舉你們。保證兩位日後飛黃騰達,遠比跟著麻奉秉來得風光。」
呂岩嘆口氣道:「孫少爺何必用這種話來騙我們,我們兄弟真要放過你,莫說麻護法不會饒了咱們,即便是令尊,回頭也會將咱們剁成肉泥。孫少爺,你死了這條心吧。看在往日也算熟人的分上,你乖乖受死,咱們也好替你留個全屍。」
鄧宣突然喝道:「看打!」
左手一揚祭起「漫天神砂」,一蓬金燦燦的飛雲,鋪天蓋地分朝呂岩和袁山主涌去,身形趁勢一沉向東御風突圍。
呂岩哈哈大笑道:「孫少爺,你走不了的!」
手中摺扇飛起,打出一道狂飆,將漫天神砂吹得七零八落遠遠飛散。
袁山主身子一晃已截住鄧宣,一對銅錘惡狠狠向他頭頂轟落。鄧宣知道對方神力過人,不能硬撼,急忙側身躲閃,仙劍「騰風」斜刺挑出點向袁山主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