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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仙子見這兩個丑漢言笑無忌,憨厚風趣,也收了初時的驚悸之心,嬌笑道:「白老九,你們果真有這麼多兄弟麼?不知他們是否也和你們一般,一個在前一個在後?」
白老九道:「哪有這麼多兄弟,我爹娘生下咱們這對天造地設、神威不凡的邙山雙聖,還嫌不夠麼?」
黎仙子忍住笑道:「確實也夠了,可兩位前輩既無其他的兄弟姐妹,又為何一個行九,一個行七?」
白老七偏轉過腦袋道:「你這小丫頭望文生義,見異思遷,最是要不得。我們兄弟生下時,一個頭頂長著七簇毛,另一個長著九簇。我爹一時省事,就給咱們起名叫做『小七』,『小九』啦。」
黎仙子羞嗔道:「誰見異思遷了,白老七你休要亂說。」
猛然醒悟,定是這位白老七肚子裡文墨有限,把兩個字面近似的成語擺在了一塊兒,自個兒犯了「望文生義」的錯誤尚不自知,還在那裡舞文弄墨、自鳴得意。
玉茗仙子好奇道:「可這麼一來,小妹卻不知兩位前輩究竟誰是兄長了。」
兩人異口同聲叫道:「我!當然是我!」
而後怒目圓睜,拼命掉轉腦袋,可嘆也只能斜眼盯著對方,一個道:「我是老七,你是老九,數數數字我都比你大。」
另一個道:「笑死老子了,問個三歲小孩都知道,九比七大,我才是兄長!」
羅禹微笑道:「想來兩位前輩身體相連,從娘胎中出生亦不分先後,故此也分不清誰是兄長,誰是弟弟了。但不知兩位前輩又如何認得林師弟,又會找到在下?」
白老七道:「你說的是林熠那小子麼?咱們哥倆跟他三年前就認識啦,還輸給了他一份賭約。這回他尋著咱們兄弟,就是要我們替他找到你。
「嘿嘿,只要把你往他面前一放,從此以後老子就再不欠他什麼啦。」
白老九道:「在霧靈山脈里找個把活人,對咱們兄弟來說還不是小菜一碟。老子一邊玩著一邊找人,沒出兩天就碰上你小子了。」
白老七哼道:「要不是老子耳尖聽見有人在叫『羅禹』,你能找到麼?」
白老九怒道:「你當我是聾子麼,那臭婆娘叫得震天響,獨獨你能聽見?」
玉茗仙子見兩人又要吵架,趕忙道:「兩位前輩修為超群,又怎會輸給林公子的?」
白老七、白老九雙雙老臉發紅,支支吾吾了半天,白老九才道:「老七,這事隔得太久,我記不清啦,還是你說吧。」
白老七道:「你終於承認記性比我差了麼?那是三年前——」
忽醒起自己兄弟英雄一世,居然栽在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身上,著實無光,改口說道:「老九,三年前咱們是要去什麼地方喝酒來著,我就比你多記了這麼一點。」
白老九不服氣道:「只記著這麼一點就拿出來顯擺,還說是好記性?那次是咱們酒癮犯了,想去『抱醉山莊』弄幾壇『酒中仙』來解饞。
「抱醉山莊莊主鐘不歸的身手不怎樣,酒卻釀得一流。」
白老七焉肯被人冠上「記性不如白老九」的惡名,迫不及待介入道:「你說漏了一點,他的酒窖里還藏著上百壇陳年酒中仙,咱們便是衝著這去的。也正是在酒窖里撞見了林熠那小子。」
羅禹暗暗回憶,記起林熠三年前確曾到霧靈山脈一行,只是回來後並未說起與邙山雙聖相遇的經歷,否則適才自己也不會那般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話匣子一開,接下來想煞也煞不住了。
白老九說道:「偏巧他和咱們兄弟同時看中了鍾老兒珍藏多年的一壇極品酒中仙,互不相讓爭了起來。這也算作是英雄所見略同,可惜好酒只此一壇,便是親娘來了,咱們兄弟也不能讓。」
黎仙子笑道:「什麼英雄所見略同,我看是『酒鬼相見恨晚』才是真的。」
白老七也不生氣,只糾正道:「錯了,是酒聖、酒仙!那小子當年的修為雖說不錯,可也不是咱們兄弟的對手。可老子飽讀詩書,通曉禮儀,怎能以大欺小,恃強硬奪呢?」
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底氣不足,原來當時兩人未必沒有動手硬奪的念頭,只是被林熠三言兩語給套住,才不好意思砸了「邙山雙聖」的招牌。
白老九道:「所以咱們就依照林小子的提議,比試酒量,誰能堅持不倒,誰就可捧走那壇極品酒中仙。輸的人還需答應為勝者辦一件事情,縱然上刀山下油鍋也絕不能反悔。」
羅禹心中一笑,林熠的酒量如何他再清楚不過,從來只有他灌醉別人,絕無讓人灌倒的事情,邙山雙聖不知深淺貿然允諾,定是要大吃苦頭了。
果然白老七嘆道:「當時老子以為占著了大便宜,需知咱們兄弟天生海量,和人比酒穩贏不輸,所以想也沒想就答應下來。」
白老九搖搖頭也嘆道:「這是咱們兄弟平生做得最錯的一樁事,整整後悔了三年!
「那晚不到一個時辰,我們哥倆一口氣喝乾了二十壇陳年烈酒,每壇都不下十斤的分量,最終醉的一塌糊塗,靠著林熠才出得抱醉山莊,差點做了鍾老兒的俘虜。」
黎仙子不通道:「吹牛,你們的肚子能有多大,居然裝下了這麼多烈酒?」
白老七呵呵笑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咱們肚子裡裝不住,還不能讓它撒出來?於是乎喝飽了撒,撒完了再喝,兩樁事情都不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