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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搖頭又想道:「嗯!討回來是不必了,這帳卻不能不算。他折騰得我暈暈乎乎,好不難受,給點賠償不算過分吧!石室外面那幾壇好酒聞上去很是不錯,我得弄來痛痛快快喝上幾口!」
林熠腦筋一動到美酒上頭,頓時沒心情再盤腿坐下去,功透雙目眼前一亮,揮手收了仙劍入鞘,起身朝門口走去。
可石門緊閉,林熠用力一推,紋絲不動。
他默運真氣灌注右臂,二次推門,石門依舊巍然如故。
這下再笨的人也曉得石門大有古怪,林熠不願再做徒勞之功,鬆開右手揚聲叫道:「老爺子,我醒啦!你在哪裡?快放我出去!」
他這聲暗蘊玄功,震得石室嗡嗡轟響,回音鼓盪如鍾宏鳴。
等了半天,也沒見門縫透出一絲亮光。
林熠又喚了幾聲不見動靜,低頭撓撓腦袋,兇巴巴的喊道:「老爺子,你再不出來,我可就要把這破屋子給大卸八塊了啦!」
原地轉了兩圈,還是沒人理他。
林熠換了副笑臉道:「老爺子,你一個人孤孤單單在外面有什麼好玩?不如放我出來,咱們聊天喝酒,豈不更痛快!」
可不管他怎麼折騰,雪老人就是不露面。
也不曉得是故意裝聾作啞,還是果真人已離去。
林熠喊到自己感覺實在無聊,嘆口氣喃喃道:「沒法子,只能把這兒拆了!這可怪不得我,是你老爺子逼的!」
雙掌推出,用了五成的功力轟向石門。
他得雪老人之助,修為今非昔比,莫說一道石門,縱是金門、鐵門也當者披靡,碎為粉末。
不料雙掌結結實實的擊在冷冰冰的石上,只「轟隆」爆出一蓬金光,龐大的回挫氣浪,反把毫無防備的自己震退數步,石屋僅僅微顫幾下又恢復平靜,連凹坑也沒半個。
林熠恍然笑道:「好你個老爺子!原來在石室中設了結界,難怪先前咱們打得驚天動地,也不見塵屑飛揚。」
他振作精神,真氣滾滾注入雙臂,運上九成的功力再次轟擊石門。
綻裂的金瀾更亮,好在林熠有了準備,側身閃避卸去反涌的氣勁。
待光芒褪淡,林熠定睛細打量,忍不住一聲呻吟,破口罵道:「老混蛋!皇帝老子的天牢,也沒你這破屋子結實!」
屋中只聽到林熠的罵聲嘹亮迴響,石門依然好端端的默立相對。
林熠掣出仙劍,意凝劍鋒,光寒虛空,揮手斬落。
「叮叮叮」一氣連劈七、八、九、十劍,火星四濺,光瀾洶湧,但怎也奈何不得這道黑乎乎的石門。
他舉目四顧叫苦不迭,周圍黑乎乎的,別說有第二道出入門戶,就連窗戶都沒有半扇。
第二章 奪酒
林熠繞著石室踱步轉了一圈,思忖道:「雪老爺子既然肯耗損真元為我洗髓築基,不論出自何等原因,都不應對我懷有惡意。難不成他現在把我困在這兒,就是想瞧我求他開門時的狼狽模樣,一解鬍鬚被削之憤?
「嘿嘿,我偏不求他,咱們兩個就隔著這間石屋耗上,看看誰熬得過誰!」
他想通關鍵,心平氣和地往石室中央的地上一坐,懶洋洋打了個哈欠,說道:「老爺子,我先躺下了,沒事別來吵我。」
他雙臂朝腦後一枕,悠然自得仰面蹺起二郎腿,嘴裡哼起不著調的曲子,打點十二萬分的耳力心神,方能勉強聽出似乎是當日容若蝶所奏的《金戈行》。
林熠翻來覆去唱了多遍依舊是一個調調,百無聊賴舉目望向天花板上的石刻。
他一進門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這間屋子到處都刻著五花八門、奇形怪狀的圖紋花樣,但直到此刻才有空閒仔細打量。
目光所及處,頭頂中央是一幅巴掌大小的圖案,上面彎彎繞繞勾出密密麻麻的曲線與圓點,如同糾纏在一起的亂線團,旁邊四字「丙正十四」,比那綠豆也大不了多少,若非留神觀望,定會一晃而過。
林熠順著圖形方向朝左面瞧去,依次看到「丙正十三」、「丙正十二」直至「乙副三十六」的字樣。
原來這些圖形相互貫串排列,分作正、副圖兩大部分,卻不知當中隱藏何意。
在頭頂中央的地方,刻著一幅丈許大小的圖形,外圓內方,裡面星羅密布,龍章鳳文並列其中,獨樹一幟,與周圍圖形大相逕庭,也不見有小字標識。
再看四面的壁上與腳底中心,也同樣刻有類似的巨大圖形,彼此遙遙相對。
林熠看了半晌忽然想道:「莫非這些亂七八糟的圖形,就是石室結界所設的符文?倘若果真如此,我要是能破解開它,不但進出此處可隨心所欲,不用央告雪老爺子,更反而能嚇他一嚇!」
想到這兒,他曲子也不哼了,站起身子繞著石室找尋這些圖形的起始點。
林熠邁步走了小半圈,在石室東首的盡頭,尋到了「甲正一」的標記,旁邊的那幅圖畫線條戟張,活像一隻八爪章魚。
林熠用心揣摩許久,從《說符解圖》到《水雲靈符集》再到《符海遺珠》,幾乎搜遍記憶里見過的所有符文圖樣,也沒找到一幅與眼前這隻「八爪章魚」相似相匹的。
雖說不能排除雪老人獨具匠心,自創新符的可能,但是畢竟天下符文萬流歸宗,總也有跡可尋,像這般全無頭緒的怎麼也說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