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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教主,雍野只有九曲幽徑這一條出入通道麼?」
看到唐守隅點頭表示肯定後,花千疊徐徐說道:「那麼四大長老中的任何一位想要行兇,都必須經過那裡了。只需察看一下近兩日的出行記錄,範圍或許能夠進一步縮小。」
葉幽雨苦笑道:「不必查了,這兩天只有老朽和三妹頻繁出入雍野。大哥和小妹兒襄助教主操辦盛典事宜,都不曾離開過。」
凌幽如眨眨水汪汪的大眼睛,道:「這樣說來,最大的嫌疑人是我和三哥了。」
唐守隅搖頭道:「你錯了。葉長老雖然頻繁進出,但每一次都有車隊相隨無法單獨行事,他不可能有時間分身前往瀑藏石府殺害夫人。」
凌幽如一顫,委屈道:「教主,您是在懷疑我?我為什麼要殺害夫人?」
仇厲森然道:「久有傳聞,唐夫人是因發現你和教主之間的曖昧,才憤然離開雍野,另遷別住。這,難道不是理由?」
唐守隅臉上的肌肉顫動了一下緘默不語,凝視凌幽如的眼神卻更深了。
凌幽如嘆了口氣,仿佛自怨自憐道:「我幹什麼要接下這件跑腿的差事?」
周幽風道:「三妹,昨天傍晚你在什麼地方,和誰在一起?」
凌幽如苦道:「我一向獨來獨往大哥豈會不知?那時候我聞聽林熠受傷之事,正在四處尋找,希望能將他救回雍野。」
隆雅安冷笑道:「這麼說,就是沒人能夠證明,當時凌長老在哪裡了?」
「是又如何?」
凌幽如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的臉上,反而橫下一條心來道:「如果我是兇手,又何必襄助雁仙子他們擊退烈火宮的追殺?」
水無痕哈哈一笑道:「越來越有趣了,怎麼連烈火宮的人都摻和進來啦。」
容若蝶搖頭道:「兇手不可能是凌長老。」
隆雅安拖長聲音道:「容小姐要為她擔保麼?」
容若蝶胸有成竹道:「隆公子不要誤會。我是說,以凌長老的手段和智能,絕不可能留下這麼大的一個破綻。」
她轉首向凌幽如微笑道:「凌長老昨日在跨生橋上談笑間智退昆吾、神霄、雲中和漱心庵四派菁英,實令若蝶佩服不已。
所以我有理由相信,若兇案果真是凌長老所犯,她應該不難為自己偽造一個不在場的恰當證據。
「何況依照雁姐姐之言,那兇手殺害唐夫人後並未立刻離去,而是又逗留了一段時間,然後再次發動了襲擊。試想,凌長老有時間這般從容麼?」
她不等隆雅安再提問題,緊接著又道:「瀑藏石府應是極為隱秘的所在,故此唐夫人僻居多年無人知曉。烈火宮是如何去的?是湊巧還是有人暗中報信?為何又想要殺害雁姐姐?恕我愚笨不能解答。」
雁鸞霜頷首道:「容姐姐分析得很有道理。烈火宮確是受人攛掇,如果這人是凌長老,她絕不會在烈火宮解決此事之前現身,否則何苦白費精神?」
兩人之間事先並無溝通,但娓娓道來宛如心有靈犀。
可更大的問題也隨之浮出水面,兇手若不是凌幽如,那又會是誰?
石右寒皺眉道:「總不見得唐夫人是自殺的吧?」
話一出口就知說錯了,雁鸞霜也曾遭受腐魘蟲攻擊,更有人傳訊烈火宮,這些難道是唐夫人借屍還魂親辦?
雁鸞霜沉吟不語與容若蝶相視一笑,從對方的眼睛裡都看到了新的訊息,不約而同生出一種微妙的惺惺相惜之感。
只是雁鸞霜的眼睛裡似乎還多隱藏著什麼一閃而過,容若蝶不得而知。
容若蝶回答道:「當然不會。其實我們還漏算了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情。」
凌幽如感激容若蝶為她洗冤,主動接口道:「是什麼?請容小姐不吝賜教。」
容若蝶向她頷首微笑,轉目望向唐守隅問道:「唐教主,你剛才說,每次葉長老出行都有車隊相隨,因此無法脫身對麼?」
唐守隅道:「是,這點容小姐昨日已有目睹。」
葉幽雨怔怔道:「容小姐,不會轉了一圈你又懷疑到老朽的頭上來吧?」
容若蝶道:「葉長老莫要著惱,若蝶想說的是您固然無法脫離車隊,可不代表車隊裡的每一個人都是這樣!」
眾人一醒,隱隱約約觸摸到了什麼。
花纖盈困惑道:「可是,就算有人可以偷偷離開車隊,但他們的修為很難殺害教主夫人啊?」
容若蝶含笑道:「花小姐問的好,這問題不妨請水宮主來回答。」
水無痕一愣,沒料到容若蝶突然指名道姓到他身上。
水無痕在眾目睽睽下不能藏拙,一面思索一面回答道:「車隊聲勢浩大,隨從眾多,倘若有人存心要混入其中也非難事。不曉得老夫的解釋有道理嗎?」
「我明白了,」花纖盈恍然大悟道:「一定是留在雍野的兩位長老里,有人偷偷混在車隊裡溜了出去,暗殺了唐夫人,然後又溜了回來!」
花千疊笑道:「傻丫頭,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斷案尋凶講的是真憑實據。」
周幽風的臉色有些發白,道:「所謂的頻繁出入,細數起來其實也就今昨兩次。
「昨天下午二弟的車隊便回返雍野直到今早才重新出發,兇手作案後只能等到今晚隨花宮主諸位一起回返,這當中隔了一整天的工夫,可老朽和小妹兒卻一直在雍野,這點,很多人都可以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