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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哀嚎出聲:「啊,你又錯了。」
我終於知道為什麼六年級起的閱讀理解題,我總拿小紅叉了,因為我根本沒有理解他人話語的能力……
車軲轆道:「好吧,女兒控的意思就是,一個人把小女兒養到大,越養越喜歡,每天喜歡著,然後不許其他人靠近這個女兒。」
那這樣說,豈不是木葉也從小養我到大,不許其他妖怪靠近我。
每天我放學回家就會被他捧到稱上量體重,看看長了多少兩肉,我從前還以為他是想等我養肥了好把我片成肉餅涮火鍋吃,甚至有一段時間我為了減少體重還偷偷不吃早餐,結果餓出了胃病呢!
後被木葉發現,狠狠挨了一頓罵,他得知真相才安撫我:「我沒想吃了你,就是想看看你到底長沒長肉,你愛不愛吃我做的那些吃食,以此推斷我的廚藝到底有沒有精進。」
實際上,那段時間我是被童話故事洗腦了,故事裡老說有個女巫用糖果養孩子,最後要剁了孩子燉湯喝。
現在一想,我錯得太離譜了,原來是木葉愛我愛得深沉,以至於一直照顧好我的飲食起居啊!我真是錯怪他好多年了!
我點點頭:「啊,原來木葉實乃女兒控啊!」
在後院磨刀的木葉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教學成功的車軲轆滿意點點頭,啊不,是移動了一下身子。
天色漸晚,我和車軲轆一路緩緩行至家中,而半路就殺出一隻木葉,他雙手攏在身後好像緊握些什麼,最後若無其事走到我身邊,冒出一句:「咦,這是什麼?」
木葉伸手就揪住車軲轆的圈沿,將它懸在空中,另一隻手露出凜冽發光的菜刀,他眼露精光道:「啊,家裡柴火沒了,現在正好有一塊可以劈開的木料!」
我大驚失色:等等,木葉不是認識車軲轆嗎?
車軲轆也大驚失色:「啊啊,木葉大人,您這是怎麼了?喝醉了嗎?」
木葉皺眉:「咦,還是個車軲轆妖怪嗎?嘖,那就不好辦了,砍也砍不死,那就隨便試試吧,說不準拿來燒火也是很合適的。」
他面不改色心不跳,手起刀落就想劈下一塊,好在我眼疾手快,急忙撞入木葉懷裡,他又得提防著刀不傷我,又得小心車軲轆不硌到我,直接把這兩件東西雙雙扔到了地上,好完完全全把我納入他的懷抱里。
木葉微笑,似乎覺得很滿意。
滾到遠處的車軲轆和菜刀來了個親密接觸,也表示很『滿意』。
忽的,勁風襲來,吹開了山草之間那一層薄薄的迷霧。
原本暗淡的夜色籠罩了整個山頭,蕭索冷冽。
此時此刻,卻徒然亮起三四點紅色光火,稀稀疏疏,頃刻間就成群結隊游來,竟然是一群紅藍相間的鯉魚兒,一尾尾懸浮在空中,飛鳥一樣自在。
我驚訝地口不能言,從木葉懷裡抬頭望了望,深吸一口氣道:「這都是些什麼?」
木葉狹促道:「抓幾條來給你下酒可好?」
沒等我拒絕,他就伸手去撈魚兒。只見錦鯉像是透明的一樣,直接從他的手掌心鑽了過去,留下一些銀色的粉末。
我看得眼花繚亂,一邊驚訝這群飛魚的曼妙,一邊好奇這群飛魚的身世。
車軲轆道:「乖乖,這可是游魚啊!」
我探出半個腦袋:「游魚是什麼?」
木葉扭頭一掃車軲轆,它就緊閉上嘴不敢接話了。
木葉很滿意,他朝我笑得陰沉:「以後有什麼問題,問我就是了,問其他人是沒用的。」
我不解:「可你上次不是說讓我問問車軲轆,它活得久,什麼都知曉一點。你還當著車軲轆面說的!」
木葉假裝無辜道:「我怎麼都不記得呢?」
他又扭頭威脅車軲轆:「哦?我當著你面說的?」
車軲轆打了個寒顫:「沒,我可什麼都不知道,天色已晚,我就先回家了,再會,嗯,再會。」
它骨碌碌滾下山坡,不見了蹤影。
那群飛魚還在山頭盤旋著,不肯離去。
我很識相地問:「那好吧,你告訴我這是什麼?」
「這是游魚。」
「游魚?」
木葉道:「類似現世的烏鴉報喪一樣,它們能感受到一些糟糕的事情,然後成群結隊出現在出事地點的周圍,給附近的妖怪一種暗示,算是一種預知吧?」
我點點頭:「就是報喪神啊!」
「差不多。」
「那是指,這附近會有糟糕的事情嗎?」
木葉但笑不語,沒過多久,就有鬼差氣喘吁吁爬上山頭,他俯跪在我們面前,畢恭畢敬道:「閻王讓我來請阿渡和木葉大人去支援鬼府。」
我和木葉異口同聲:「怎麼了?」
鬼差急得滿頭大汗:「鬼獸又來闖鬼府了,又爆發一次獸災了!」
我鬱結:真是多事之秋,阿不,多事之夏。
獸災的事情,我略有耳聞。相傳總有些死掉的飛禽走獸不能被收入鬼府,於是它們聚集成幾個小團伙,蠢蠢欲動想要引發造反,趁機闖入鬼府搗亂,把鬼府居民給驅趕出來,想要獨占那裡。
但是鬼府人多勢眾,所以從來沒有得逞過,這次都想到要搬救兵了,大概是此次災情十分之嚴重。
然而,這些鬼獸最可怕的不是造反,而是引發騷動之後會在鬼府留下它們身上那些異味以及稀奇古怪的髒蟲跳蚤,而且很難消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