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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手托腮,一手扶著畫卷,慵懶道:
南羽彎曲起雙手,目不轉睛注意著指頭上深邃的紋路,似乎對自己是一名十七歲的少年毫無意識。
四周飄蕩的鳴笛聲,車水馬的喧鬧與繁華,人海潮潮的街巷,以及那些耀眼刺目的燈紅酒綠。
南羽像是反應過來什麼,開始馬不停蹄向前奔跑,他心急如焚,嘴裡喃喃自語:沒有時間了,沒有時間了!
然而,電視塔上的時鐘緩緩移動到晚上十二點的位置,發出清脆的鈴聲。
「我該如何找到她呢?」南羽自言自語在都市裡面兜兜轉轉,熬到半夜也不回家。作為一個十七歲的少年,看起來卻又不像是深夜遊盪的不良分子。
她是在良作這個城市裡吧?但,城市那麼大,尋找一個人簡直就是海里撈針,可能,到最後還沒有機會見到了吧?
南羽想了想,忍不住紅了眼圈。他失魂落魄地趕上了最後一班電車,電車裡面空空蕩蕩的,只有司機與他。
車廂內忽明忽暗,一直在幽深的隧道內穿梭。
南羽有些不知所措,有些焦慮到難過,又有些懊惱。
直到到站下了車,他還是一人踉踉蹌蹌往前走著。人海茫茫,他卻無處可去。
等等。
南羽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他抬頭望去,是一群不良分子圍著一名穿校服的少女。
驚慌失措的眼神,微微凍紅的鼻尖,是,是她吧?
南羽沒有考慮的時間,急忙衝上前去,拽住一個小混混的衣領,朝著對方側臉就是一拳!
少女已經踉蹌摔倒在地,而南羽卻和這幫人陷入纏鬥。四打一,南羽再怎麼不怕死,也不是他們的對手,而這些高中生哪裡知道南羽打起架來這麼不要命,放了一句狠話也急忙跑了,萬一鬧出大事,誰敢來負責啊?
「你沒事吧?」少女走近,想扶南羽起來,卻被情緒失控的他一下子緊緊摟在了懷裡。南羽淚如雨下,喉嚨像是蒙了一把沙子一樣,一個字都吐露不出來,反倒心如刀絞。
少女著實被嚇了一跳,伸手就甩了他一個耳光,轉身跑進了一棟樓里。
估計是被當成流氓了吧?
南羽放聲大笑,咧開的嘴角卻牽一髮而動全身,皮開肉綻的軀體像是觸動技能一樣,接連疼痛起來。
當天晚上,南羽就像一隻貓一樣蹲在那樓下,忠誠地等待主人。
「你,你在這裡做什麼?」昨晚那個少女像是往常一樣要出發去買菜。
南羽望著青澀的少女,一時間有些出神,他好半會兒才回答:「我在等你。」
少女後退一步,開始戒備起來。
南羽急得手忙腳亂:「我,我並不是壞人,昨晚,昨晚那是意外!我,我是從未來回來的!」
少女顯然是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目瞪口呆道:「穿越?!騙小孩呢!」
南羽支支吾吾道:「你,你叫花吟對吧!」
花吟更加迷茫了:「你在哪兒打聽的我?!」
「我是從未來來的!」
「騙人,那你說,你未來是我的誰,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你的,你的,丈夫!」
花吟一愣。
一陣風吹過,少女鬢邊的秀髮輕輕揚起,恰到好處遮住了她臉頰上泛起的紅暈。
僅僅這麼一句話,居然讓兩人,都不自覺沉默了下來,面紅耳赤站立著。
南羽伸手順著自己的小腹下方輕輕向上遊走,指尖停滯在心臟的位置。他屏息以待,似乎在這裡,有什麼細微的東西開始成長,綻放。像是一點暖星深嵌在暗夜之中,以自己微乎其微的力量,散發著溫暖安詳。
但是看見她,就是美妙的事情了。
南羽緊張得滿頭大汗,結結巴巴道:「你,你一個人住在良作吧?」
花吟這次沒有反駁,若有所思地沉默,卻也察覺到了那一絲心悸的滋味。
南羽聽她說起過,她從小就一個人住在良作,自高中起,就一人獨居,應該是非常寂寞的吧?那段,並沒有他陪伴的日子裡。
「我得去買菜了。」花吟小聲回答。
「那我陪你一起去。」他似乎覺得不妥當,又小聲補充:「可以嗎?」
「哦。」花吟雖然好奇,卻也拿捏不准。如果他是壞人,又知道她獨居的話,昨晚就肯定會下手了,又哪裡會等打敗那些收取保護費的小混混後,又不敢跟上來。
真是個奇怪的傢伙,花吟心想。
南羽陪著她走近熱鬧非凡的菜市場,販賣的大多數都是上了年紀的大娘大叔,聽他們陣陣吆喝,卻沒由來的很懷念。
腳下的青石台階坑坑窪窪,積累了前幾天的雨水,顯得潮濕泥濘,兩側的木柵門都像是浸滿了水澤,透著一股腐爛的刺鼻氣息。
南羽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生怕自己照顧不了對方。
隨後他道:「這十天內,請讓我來照顧你吧?」
「就十天嗎?」花吟沒由來接過話,卻又馬上閉嘴辯解:「啊,阿咧,我不是這個意思,那,那個,你沒有必要照顧我的,我會自己照顧好自己的!」
女孩羞得雙頰緋紅,南羽哈哈大笑起來:「明明連炸肉餅都做不好的傢伙,還說能照顧好自己?」
花吟忿忿:他怎麼知道?
「吶,那我考考你,做肉餅,牛肉和豬肉的比例是幾比幾?」南羽狡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