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頁
她笑起來,尹玉宸捏了捏她的後頸,點了點頭。
心裡嘆道:真傻啊。
他就沒聽說過哪樣邪術是有解法的。邪門歪道之所以被稱為邪門歪道,被正道所不容,就是因為它極端,惡毒,狠絕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宴春按照計劃,入夜後抱著「裂魂」,要去給莫秋露下套。
臨走之前,尹玉宸教她把天涯骨引入靈台,嘗試著在靈台之中和宴春對話。
宴春還納悶:「你怎麼知道天涯骨能融於神魂?我都不知道。」
尹玉宸沒回答,他們這些邪修惦記好東西得不到,就會仿製。他曾經仿製這天涯骨做了一種印在靈台上的印記,可不是用來通話的,而是用來控制人思想的,叫做——控魂印。
後來賣給了無間地散修,很是賺了一筆。
但這些話他肯定不會和宴春說,便只是岔開話題,在靈台之中和宴春說話,循循善誘,卻是誘導她做壞事。
「姐姐,你真的不考慮用這假的裂魂,去換了真的裂魂,直接攪碎了莫秋露的神魂麼?」
「那樣才是一勞永逸,神不知鬼不覺。」
而且尹玉宸斷定,友臣就算發現了裂魂被換,也不會去追究宴春。就算是在修真界,天道在頭頂,也沒有什麼絕對的公正。
宴春聞言卻回手敲了下尹玉宸的腦袋,「別想那些歪門邪道的。」
尹玉宸嘆口氣,就知道宴春不會為了任何私慾墮落。
在某種程度上,她是比荊陽羽還要頑固,還要心無污濁之人。
「好吧,」尹玉宸妥協:「那姐姐讓莫秋露得手之後,就聽我指揮。」
「好的!」宴春點頭抱著裂魂走到康寧院門口。
正要罩上歸真,卻突然轉身,抱住了他身後跟著的尹玉宸。
使勁兒在他腰上勒了一下,把尹玉宸都擠出了一聲悶哼,她才罩上歸真離開了。
宴春罩著歸真闖進了莫秋露的院子之後,莫秋露正在屋子裡的桌邊上轉來轉去。
她整個人都有些不對勁,宴春之前看到她,她雖然憔悴了點,但沒有這種像個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的感覺。
宴春沒急著現身,而是先觀察了她一會兒,宴春甚至聽到了她在自言自語。
「怎麼辦,怎麼辦……」
宴春就坐在莫秋露不遠處的桌邊上,看著這個頂著她的臉,把自己,也把別人逼到絕路的人,還是不能夠理解。
宴春也不打算理解,她很快現身,然後以一種企圖偷襲,卻一不小心扣歪的架勢,一把將假的裂魂砸在了莫秋露的肩膀上。
莫秋露看清了宴春,也看清了宴春手裡拿著的東西的時候,整個人發出了驚恐至極的尖叫聲。
「啊啊啊——」
「你果然來了!」
莫秋露迅速繞到了桌子的另一端,而宴春「凶相畢露」,邪惡一笑,說了一句邪書裡面看的,邪修普遍最喜歡說的台詞。
「莫秋露,我來送你上路。」宴春說著再度朝著莫秋露追去。
宴春架勢十分凶煞,本身又比莫秋露高了半個頭,莫秋露這些天精神在崩潰的邊緣,焦慮和害怕已經占據了她全部的身心,她虛弱得很。
宴春要是真的想要攪碎她的神魂,方才「偷襲」的第一下,就已經得手了。
但是宴春今天就是來失手的,所以象徵性地追幾圈之後,她嘴裡邊說著:「你別跑啊,不會痛苦的,很快就結束了……」
然後一腳「拌」到了凳子腿上,摔在了地上,手裡有些形似縮小版洪鐘外形的「裂魂」,直接被摔得脫手,正好砸到了慌不擇路,準備朝著門外跑的莫秋露腳邊。
兩個人同時頓住,宴春真情實感的愣了下,沒想到自己摔這一下摔得這麼准。
莫秋露也愣住,但是很快她眼瞼抽搐了一下,接著整張臉的麵皮都像是不合靈相一樣抽搐扭曲了起來。
她怒從心頭起,也惡向膽邊生——
加上她不知道自己是被動了手腳,她要宴春防備的那種有損心性的藥物,尹玉宸從未想過給宴春用,卻毫不吝嗇地用在了莫秋露的身上。
而後她彎腰一把撈起了「裂魂」,尖叫一聲朝著宴春撲過來,直接蓋在了她的腦袋上,嗓音尖銳吼道:「應該是我送你上路!去死!」
而後她以自己能夠調動的靈力驅動了「裂魂」,靈光大勝,將兩個人全都籠罩在其中。
宴春只感覺一陣難以言喻的舒適感自頭頂「裂魂」之中兜頭灌下,像沐浴時候的一瓢溫水,她舒適的倒抽了一口氣,看上去像是中招了一樣。
而實際上宴春確實有在演,只是演的同時感嘆,尹玉宸想得真周到,連這假裂魂也坐得真像那麼回事兒。
這時候莫秋露卻內府劇烈一痛,猶如被人生生抽去了整個內府的靈力一般。
手中裂魂光芒大盛,宴春在光芒之中失神的樣子,讓莫秋露根本不疑有他,她這樣的修為驅動如此強橫的法器,被抽乾了靈力有什麼稀奇?
甚至有密密麻麻的符文自「裂魂」的光芒中飛速流出,穿透了莫秋露的內府,她痛苦地咽下一口血,也沒有鬆開抓著裂魂的手。
她根本不了解裂魂,只是在之前宴春偷真的裂魂的時候自符文鏡裡面看了一眼,更不知道裂魂用起來,根本沒有什麼大盛的靈光,更沒有詭異流動在她和宴春身體之中的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