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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裡又恨,又熱得像是被燒化了。
他鮫紗後的雙眼死死盯著宴春,咬牙道:「雙尊不會同意吧。康寧院的玉牌怎麼能隨便給人?」
「我們悄悄地,不讓他們知道。」宴春說:「他們回來還得等一陣子。」
固魂草生長在魔域風沙城,沒那麼容易拿到。命魂鏡裡面他們的歸期也不是最近。
宴春想起了什麼又說:「玉宸師弟,你後面的對戰有把握嗎?外門弟子裡面有你忌憚的人嗎?」
「要麼你現在跟我進院子裡面,挑一挑能用的法器?」
尹玉宸:「……」進去弄死你!
他心亂得不像樣,再不走他可不知道自己能幹出什麼來,這種月黑風高夜,不殺人放火也可以奸淫擄掠啊。
雙尊不在,通過和宴春一整天的接觸,他早套出宴春和荊陽羽有了矛盾,荊陽羽不會來,只要哄她脫了弟子服就不會觸動荊陽羽靈府。進了康寧院了,簡直天然屏障,還不是他想幹什麼幹什麼?
一夜,他能把這小傻逼啃得渣都不剩,明早上就算死了也值了!
否則他這種人,這種身份,雙尊和荊陽羽不死,這輩子他也別想吃到這隻「小白鶴」。
尹玉宸心中全都是陰暗想法,抿著唇不說話。
宴春又說:「走啊?我記得我母親給我找了幾件東西,不太顯眼的,裹在你的佩劍上,能拔高品階的,不算違規。」
她拉著尹玉宸走到了康寧院門口,尹玉宸差點就跟她進去了。
但最後好歹還是忍住了。
毀一個人太容易了,尹玉宸這輩子毀的人多了,毀自己都不眨眼。
可宴春偏偏是他的痴夢,更是他唯一想要護著的人。
傻是傻,但有什麼辦法?
尹玉宸在康寧院門口掙開宴春的手,說:「師姐,信我吧,我能獲勝的。」
「不要再給我那些東西,否則會有流言出來,說我是被內定的。」
宴春還一臉坦然無畏,「那怎麼了,我瞧著昨天就一個弟子用好東西拔武器品階呢,又不犯規。」
「那要是以後有人看見你跟我來往,說你同我不清不楚,說我是靠著你才進的內門,說我們……」是姦夫淫婦呢?
後面難聽的話尹玉宸沒說,但意思很明顯,他問宴春:「整個宗門都知道你同荊陽羽早已經互許終身,同我不清不楚,你還想不想做掌門夫人了?」
尹玉宸這些話說得心裡有氣,他不想讓宴春和荊陽羽扯上關係,但他也無比清楚,和自己比起來,荊陽羽才是最好的選擇。
正直、強大,將來是宗門之首,對宴春也算得上深情厚誼了。
他自己算個什麼東西,他進內門……不過想要跟在她身邊做條狗罷了。
他其實從沒想過真的拆散宴春的大好姻緣,只想離她近一點,看著她過得好便罷了。這才有這麼多次機會能弄髒她,都沒有對她下手。
「做什麼掌門夫人?」宴春提起荊陽羽,神色難免沉鬱一些,卻很堅定道:「我就做宴水雲!」
死也做宴水雲,自由自在的那個水雲。
尹玉宸聽她這麼說,猛地抬頭。
宴春對他笑了笑,說:「別怕,我們清清白白的,怕別人說什麼?我已經和我大師……和代掌門分手啦。」
尹玉宸聞言腦中嗡鳴。
鮫紗後的雙眼都要流出血淚。
他想說清清白白個大頭鬼,信不信我現在就玷污你。
尹玉宸從康寧院的門口離開,是真的用了他這輩子能用的所有自制力了。
宴春說她和荊陽羽分手,尹玉宸並沒有相信,他又不瞎,提起荊陽羽宴春那種情緒變化毫不作假,真的不在意了,不會是那樣的。
宴春說得分手,在尹玉宸看來,這就是鬧了個彆扭。
可這點彆扭,還是在尹玉宸這裡掀起了驚天巨浪,人的貪慾是不會停止的。
尹玉宸最初只想遠觀,想著進入外門,和她待在同一座山,便好了。
後來痴心妄想,想要進入內門,同她做個「同門」。
到現在內門還沒進,宴春對他的不設防和親近,讓尹玉宸的痴夢像一場蜃魔編織的盛大幻境。
他想要得到宴春,完完整整的,讓她這隻「小白鶴」落入他的口中。
宴春一直看著尹玉宸身影消失在了石階的盡頭,這才回了康寧院。
院子裡靜悄悄的只有她自己,她那種不舍和孤獨的情緒,又如同死灰復燃的野火一樣燒了起來。
宴春肩膀都塌下一些,朝著自己的屋子走,然後在自己的屋門口,撞見了荊陽羽。
宴春現在的修為實在是等同沒有,荊陽羽什麼時候到了她的門口,她完全不知道!
「大……」
宴春第一反應,是像之前一樣撲上去,依戀的叫大師兄。但是很快她腳步頓住,深吸一口氣說:「代掌門怎麼會在這裡?」
她色厲內荏的太明顯了,就只有她自己覺得自己足夠「絕情」。
荊陽羽看著她的眼神帶著無奈和寵溺,抿了抿唇,並沒有說教她身體剛剛恢復,不該亂跑,也沒有提起白天她將莫秋露傷了的事情。
只是問:「你很喜歡尹玉宸嗎?」
荊陽羽看出了尹玉宸的痴心妄想,卻根本沒將他當回事。荊陽羽自認對宴春很了解,宴春很好相處,可真正放在心中的人,這麼多年除了雙尊就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