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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春忍不住懷疑這游淺深是不是被魔族占據身體了?
可是她快步湊近,有感覺不出什麼異樣。
回頭和雲睿誠對視了一眼,雲睿誠對她微微搖頭。
雲睿誠看人眼力有時候比用靈光蓋頂還准,這游淺深就是個小人,這種人在凡間多不勝數,並不稀奇。
一行人穿過奢華的大堂,到了後院的大殿門口,裡面的一個容貌和游淺深八分相像的老者,一臉帶笑地迎了出來。
「恭迎各位道友,衡珏派果然不愧為仙門第一宗門,道友們真是個個氣度無雙啊哈哈哈……」
這馬屁拍得人渾身不舒服,不用介紹,荊陽羽和宴春他們也都看出了這位便是游家現在的家主,游橫。
只是……一個大宗門的家主,還是皇城的仙族世家,家主竟然開始天人五衰了!
這次就連自認見便世間稀奇事的雲睿誠都愣了下。
而眾人還未等從游家家主已經天人五衰的事情裡面回神,大殿裡面便又迎出來了涇渭分明的兩撥人。
一波一看溜光鋥亮的腦門,便知道是天地城的佛宗,為首的和尚手持金蓮杖,步履徐徐地從門內跨出來,端得是好一副莊嚴寶相氣質疏闊。
眉心一點硃砂痣鮮紅似血,可縱使他眉目極其俊秀,卻沒人能在看到他的時候聯想到什麼不好的事情上。
他抬眸撇來,竟是生了一雙淺淡的金瞳,只覺得看他一眼,就沒了塵世的欲望。
他開口聲音平緩寬厚,「天地城,秋蟬,見過諸位衡珏道友。」
「衡珏派荊陽羽。」荊陽羽微微點頭。
秋蟬對著眾人念了一聲佛號。
荊陽羽對著這位著名的天地城佛子拱了下手,宴春也跟著見禮,眼睛盯著這佛子的金瞳,覺得裡面泛著一圈圈的漣漪。
每看一圈,她的心便沉靜一分。
然後她被雲睿誠掐了下手腕上的肉。
宴春趕緊從他的金瞳之中挪開視線,怕看久了要和尹玉宸鬧分手。
不過緊隨佛修出來的,便是和佛宗諸位氣質截然相反的修士。
他們道袍通身雪白,只有淺淡的銀色紋繡在走動間若隱若現,乃是松柏模樣。
這一群人個頂個的氣質凜然,從屋子裡一出來,正午的太陽照在身上都感覺不到溫度似的,好似一群從幽冥爬出來的怨鬼,自帶一身肅冷之氣。
為首的一位修士更是能和荊陽羽放一起比誰更涼的存在,他身量很高,身後背著一柄重劍,眉目森冷,俊逸的仿佛多看幾眼,都要被他鋒利的輪廓割傷眼睛。
他帶著人走到眾人面前,對著荊陽羽一拱手,場面差點就凍住。
聲音也是碎冰裂玉,「北松天元,霍珏。」
「衡珏派荊陽羽。」荊陽羽也拱手。
宴春站在荊陽羽身邊,本來以為沒她事兒,但是霍珏冷著臉看著她,手都沒放下,也沒說話。
宴春光顧著看他腿長,被雲睿誠用胳膊肘搗了下腰。
宴春這才反應過來,這個俊冷得要裂開的天元劍修,在跟她問好?
倒也不稀奇,畢竟高境之間有感應,宴春分明比荊陽羽修為還高點。
宴春只好從他腿上收回視線,一拱手:「衡珏派,宴春。」
「湮靈仙子。」霍珏聲音很冷,用一種要干架的語氣道:「久仰。」
宴春笑了笑,她到處驅邪除祟,卻實際上沒怎麼見過各宗的人。
乍一見了傳聞中的翹楚們,心裡不由得感嘆,確實個頂個人中龍鳳。
且宴春骨子裡,其實是比較欣賞正派肅冷仙君的,否則她也不會和荊陽羽好那麼多年,她心說這哥們腿長的,也就尹玉宸的比例能比一比。
「這位便是鼎鼎大名的湮靈仙子?」屋子裡又出來了一撥人,大多數是女子,沒個正經的道袍,各色的都有。
花枝招展的,站在門口沒上前,一拱手道:「無間地,秦妙言。」
宴春越過眾人和她對視,只覺得她明艷的比頭頂的烈日還烈,好似一朵大紅花扎進眼睛裡,讚嘆地對她笑了笑。
「諸位道友倒是省了老夫介紹,不過何不進殿說話?」游家家主滿面和氣,伸手撩袖,做出恭請的姿勢。
眾人這才進入了大殿之中,這正殿極大,恢弘華美,兩側擺滿矮桌,眾人各自入座。游家的家主坐到上首位,滿面紅光,而帶著宴春他們來的游淺深,就站在家主游橫的身側。
「諸位遠道而來,想必都是接到了求助靈鳥,游家感激不盡,」游橫說著,甚至起身躬身拱手,姿態十分卑微。
但是他重新坐下之後,卻說:「實在是西鄰國近日邪祟四起,游家弟子屢屢遭毒手,想必諸位道友也聽說了,齊家……哎!」
游橫一臉的痛心疾首,就差老淚縱橫:「游家與齊家素來交好,在這皇城之中,守望相助。可近日邪魔入侵,竟然蓄意挑撥游齊兩家的關係!」
游橫說:「那邪魔不知怎地偷去了我多年未用的本命靈劍,諸位也看到了,我前些年受傷……修為屢屢倒退,已然是天人五衰,根本難以驅動本命靈劍。那邪魔幾乎將齊家屠盡之後,留下佩劍栽贓於我。」
「讓游家和齊家險些反目,皇族氏族動盪難安。」
「齊家氏族上下,只剩婦孺,還有一個不成人樣的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