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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現在在測試你的聽話程度。」
宴春被尹玉宸安撫,踩完了蘑菇,莫秋露又哭了,叫了其他的弟子來。
被踩了蘑菇的弟子很生氣,於是終於如莫秋露所願,眾人開始指責宴春。
宴春充耳不聞,又按照尹玉宸說得做出一副,「爾等皆為螻蟻」的表情。
秘境外的荊陽羽簡直急的手心出汗,昨晚雙尊傳話回來,說今晚便能回到山中,宴長老的傷勢不容耽擱。
他們回來必然要看宴春,可宴春自從進了秘境和莫秋露分在一組,簡直像故意要讓弟子記恨她似的。
荊陽羽本來和雙尊說了宴春的變化,說她越來越好,像個大人了,可……現在看來,倒比在滌靈池的時候還要任性妄為。
雖說這些弟子們,沒誰敢傷宴春頂多是說些憤憤不平的話,可符文鏡外觀看歷練的弟子們很多,荊陽羽擔心的是宴春日後在門中怕是難以受內門弟子們敬重。
宴春身自在其中,卻並不擔心自己未來不受敬重,她擔心莫秋露再搞這些小伎倆,她要忍不住不裝了,直接掐死她算了。
不過再怎麼不高興,宴春也只是在腦中和尹玉宸說了下,還是很沉得住氣的,按照莫秋露的「指使」,一天之內,把同組的所有弟子得罪了個遍。
到了晚上他們找到一處野草稀疏的山坡休息的時候,身邊的弟子們已經只剩下十幾個。
其他的全都放棄組隊獲勝的希望,做獨行俠去了。
而宴春裝了一整天的呆子,現在正在腦中和尹玉宸抱怨,秘境歷練還有三天呢,這可怎麼熬啊。
尹玉宸溫聲細語地安慰著宴春,宴春聽著他的聲音就一陣舒適,莫秋露晚上不折騰她了,宴春除了餓之外,聽著尹玉宸的聲音,還有種昏昏欲睡。
這會兒風莫名大了一些,宴春半躺在那裡,邊和尹玉宸閒聊,問他他凡間宗門的事情處理的怎麼樣,邊聽著莫秋露和別人說說笑笑。
宴春「作死」了一天,被孤立在一邊。
莫秋露則是被弟子們圍在中間,身邊還有個已經和莫秋露稱上姐妹的女弟子,同幾個內外門的男修在談論著今天收穫不小。
一個弟子道:「這丹道長老的秘境之中,果真是靈氣充裕,到處都是靈植,不過我們走了這麼久了,離進入秘境的那個樹林已經好遠,卻一個靈獸也沒有碰到過,更沒碰到其他的弟子,有些奇怪。」
莫秋露說:「我聽聞這歷練場中的靈獸全都溫順,說不定它們也怕我們,躲著我們呢。」
她身邊的女修頓時附和,她今天得了莫秋露送的很多好東西,現在恨不得和莫秋露貼一起。
其他的男修也覺得莫秋露說得有道理,宴春看著那邊,見幾個戴著四象面具的外門弟子,倒是不怎麼加入莫秋露他們的話題中。
「玉宸,你知道嗎?這一次的外門弟子中,有個天人五衰的老者。」
宴春在靈台中說:「我從前其實不太懂大部分修者對長生的執著。」
「在我看來,生來人世,只要過得隨心滿意,什麼時候該死了,沒必要非賴著活。多給鎖魂無常們找麻煩啊。」
「是姐姐通透,」尹玉宸說,「修士和凡人蠅營狗苟,沒幾個能夠堪透大道,放棄長生。」
宴春被誇得都不好意思了。
她說:「你別急著誇我,我還沒說完……我最近,嗐。」
「就是跟你好了,我才發現,我從前想死的想法有多蠢。」宴春說:「苟延殘喘也好,像那個外門弟子一樣天人五衰也罷,只要你還在的話,我總覺得還是人間有趣兒些。」
宴春說:「你和我的生辰相同,命格估計也一樣,我之前一直覺得,天煞孤星是最狠毒的詛咒,可如果是兩個天煞孤星在一起呢?」
宴春嘿嘿道:「我們來試試,到底誰的命更硬些,誰先剋死誰?」
宴春說這話的時候,純粹是在同尹玉宸開玩笑。
可一直都很配合她說話的尹玉宸卻沒有笑,也沒馬上回應,而是沉默了半晌,說:「姐姐,答應我一件事好嗎?」
「嗯?什麼事?」
「記住你今晚說的話,我在,你便不能想著離魂而去。」
「還有,」尹玉宸說:「姐姐不是天煞孤星,縱使我先姐姐一步而去,也不是姐姐克我。」
宴春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她就是開玩笑的,怎麼尹玉宸還當真了……
「咦……那邊怎麼起了旋渦,是風嗎?」宴春還沒想好怎麼回尹玉宸的話,就看到莫秋露身邊的一個弟子站起來了。
他望著不遠處,對身側的弟子們說:「你們看看,那旋渦是不是越來越大?難道是什麼靈獸帶起來的?」
宴春嗅到了一股不太尋常的氣息,讓她心口一悶,這種感覺有些熟悉,或者說,是久違。
她顧不得偽裝,也從地上站起來。好在這一會兒所有人都站起來了,莫秋露沒發現宴春的異樣。
在看清了不遠處旋渦的瞬間,宴春眼睛猛地張大,腦中快速同尹玉宸說:「玉宸,魔窟不知道為什麼,提前了……」
「快讓弟子們全都撤出來!各位長老準備去營救你們的弟子們吧!」
伏天嵐風塵僕僕帶著受傷的宴高寒回來,此刻站在符文境面前,對門中各長老和荊陽羽說:「你們有所不知,從今晨開始,魔窟屢屢在凡間現世,最開始只是靈氣相較濃郁的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