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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宴春抓著他的手坐下之後,直接道:「所以魔神違背仙魔多年來互不相犯的契約,抓了修士溫養魔種,又悄無聲息地引各宗修士過去種下……新任魔神意欲何為?」
「他想要引起仙魔大戰嗎?」
尹玉宸見宴春只是皺眉,並沒有對修士被魔族抓住殘害這件事無法接受,心中感嘆她確實今時不同往日了,便無須再顧忌良多。
直接道:「姐姐,魔神到底意欲何為,我如今也尚且不知,我只是魔域天坑之中他豢養的萬千魔靈之一。」
「很多事情也是仗著身為魔靈能夠與魔氣融為一體,並且保有靈智,才能夠在夜裡混在魔氣之中,窺聽一些如今的魔域之事。」
「八大魔君的聯合統治已經名存實亡,現在新任魔神不知道用什麼方式控制了魔君們,驅使他們以及他們的部下屢屢到人間布置獻靈陣。以此引魔窟現世。」
「獻靈陣?那不是短時間之內,把自身的靈力過渡給另一個人的辦法嗎?怎麼可能引魔窟現世?」
「獻靈確實最開始只是快速過渡靈力的陣法,但就像姐姐將固魂印用作困住邪魔的招數一樣。」尹玉宸捏著宴春手指,輕聲細語地說:「若是將獻靈的陣眼放上魔種,甚至用傳送陣疊加,將獻靈的源頭連接魔域天坑呢?」
宴春倒抽一口涼氣,「那不是變成了獻魔陣!」
獻靈的陣眼連接魔族天坑,而獻靈是將靈力獻給陣法範圍之內的生物,那豈不就是將……魔族天坑短時間拉到人間靈氣濃郁之處,把魔氣灌注給周遭生靈。
魔氣會侵染凡人不說,魔域天坑裡面全都是魔,若是讓它們順著陣法到了人間地界,可不就是大開殺戒捲走一切,和魔窟現世一模一樣!
這等於直接給群魔開了無數扇傳送門,好比把無間地獄撕開一個個口子,讓惡鬼伸出利爪抓向人間!
製造這獻魔陣之人當真聰明絕頂,又歹毒入骨。
「這件事事關重大,我必須儘快通知個各宗門。」
宴春這些年驅邪除祟匡扶正道,雖然並非成了真正普渡眾生的活菩薩,可宴春再清楚不過,仙魔無論哪一方出了亂子,遭殃的永遠都是各國的普通人族。
「姐姐稍安勿躁。」尹玉宸壓住宴春手中通信玉牌。
本想繼續說,想到了什麼又話題一歪,說:「你震碎和我模樣相像的沙彌僧袍就算了,我只當你思我心切一飽眼福。難不成還要當著我的面聯繫你的前道侶荊陽羽?」
宴春心中正著急,聽了尹玉宸這話,有點接不住這急轉直下的話題,無奈道:「那個和尚只是著相,我順手點撥……再說什麼叫前道侶,我和大師兄清清白白。」
「清清白白的我又不在我怎麼知道,全靠你一張嘴說罷了,荊陽羽為你都快魔障了,你當真一點沒心軟?湮靈仙子可真心善,那小沙彌著相了,佛宗的人是都死光了嗎?都要勞動衡珏派的人出手了?」
「你怎麼……你……」宴春嘴開開合合,被尹玉宸突然胡攪蠻纏的仿佛一條渴水的魚。
最後不知道怎麼解釋,憋得自己臉都紅了,說:「我和荊陽羽好那麼多年,連親吻都沒有過。」
那個小沙彌確實是那天宴春多管閒事,也確實因為他生得和尹玉宸眉宇間有些相像。那天宴春才殺了個魅魔,那魅魔竟然按照宴春的思想,幻化成尹玉宸覆著鮫紗的模樣迷惑她,宴春險些中招。
殺了魅魔凶性未退,回山的時候碰見了那小沙彌,就一衝動……
宴春面色紅得不行,又不知道怎麼解釋,急得只會瞪著尹玉宸說:「你好不講理,說了不提感情說正事,你又要這時候逼我解釋這種事。」
尹玉宸吃味的樣子頓時又沒了,他說:「姐姐不用解釋,我打個岔,讓你別太急罷了。」
尹玉宸捏著宴春的通信玉牌,扔在旁邊說:「現在不急著告訴所有人了吧?」
「那姐姐說說,我為何要阻止你吧。」尹玉宸耐心問。
宴春瞬間就想起當時在飯堂,尹玉宸為她做麵條,然後引導著她想清楚,莫秋露怕什麼。
那時候宴春還困囿於一個微不足道的莫秋露,比起她這些年對付的魔頭那時候的莫秋露又能算什麼?
但是那確實是她第一次明白,要想戰勝什麼,便要換一種視角去看待問題。
想不通的事情就要反反覆覆多想幾遍……
片刻後宴春就不好意思了。
因為她確實急躁了,現如今修真界各個宗門因為魔窟的事情本就對魔族那邊草木皆兵,貿然將這件事說了,先不說宴春也趕上魔窟現世救過幾次人,從沒發現魔窟現世有什麼不對勁,她說了也沒有證據。
即便是各個宗門因著自己這幾年的聲望信了,沒能掌握魔族布置「獻靈陣」的規律,要讓全天下所有靈力旺盛的地方都跟著草木皆兵?
且事情的源頭直指新魔神,按照尹玉宸所說,八大魔君都被他操控,他還在不知道多少個宗門去魔域的人之中下了魔種。
宴春一說他就會通過那些魔種知道,到時候有了防備更難對付。況且就算所有被下了魔種的人及時處置了,仙魔之間的暗潮被拉到明面上,難不成真的開戰嗎?
開戰之後,人間必將哀鴻遍野……
宴春越想越覺得這件事實在難辦,她下意識站在新魔神的角度去想,想他想要做什麼,想要的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