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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春無所謂道:「沒事,放心吧二師兄,帶弟子歷練,不是有死亡名額麼。」
友臣頓時一噎。
宴春這三年其實比之前才醒的時候還怪,修為越來越高吧,但是整個人現在就有點朝著邪性那個方向去發展。
可整個門中見了她的進境劫閃,連天道都對她格外溫柔,誰敢說她邪?
「師妹……」友臣見宴春看著他笑,臉上在笑,眼中卻沒有笑意,頓時覺得涼颼颼的。
他其實覺得這幾年荊陽羽快下凡了,但他這個師妹徹底「上天」了,不接人氣兒不說,仙氣兒都不接了。
「行吧,那你把裂魂帶著,實在不行,就朝中招的人腦袋上震一下,把人和魔一起震出軀體,再用固魂印把神魂封回去,反正你結固魂印熟……」
友臣說一半,感覺身上涼颼颼的。
宴春抱著手臂,微微歪著頭,有些不陰不陽地說:「二師兄知道的不少啊。」
友臣深吸一口氣,關心則亂,他把之前宴春處置莫秋露的時候,看到宴春結固魂印的事情給暴露了。
友臣把裂魂塞給宴春,轉身糟心的走了。
宴春通知這幾個人在山門口集合,外門還是數九寒天,宴春不知道多少年沒有出山了。
她上次是滿心激動地和荊陽羽下山歷練,這一次是她無波無瀾的帶著別人去歷練。
幾個友臣眼中的「廢物」集結到一起,倒也全都是熟人。
雲睿誠笑嘻嘻地對著宴春湊過來,滿臉都是興奮,這姑奶奶可總算是肯搭理他了,他在內門現在過的屬實有點慘。
之前尹玉宸確實把路給他鋪好了,但真進了內門了解多了,就知道不是那回事兒。和外門不一樣,外門到底和凡間貼近,講究些許人情世故,但內門,純粹是拼能力和家世的地方。
像雲睿誠這種沒家世,又沒特殊精純靈府的人,連丹爐邊兒都摸不著!
而且之前好歹有丹道大弟子的把柄,不至於過得太慘,誰知道啊誰知道,那大弟子煉丹成痴,頭三年就被丹爐崩死了!
順位第二的丹道首徒,是個和司刑友臣差不多的鐵面。
這些年雲睿誠混得不可謂不慘,去找宴春幾次吃了閉門羹,修為毫無寸進,他師父不知道他是哪號人,怎一句心酸了得。
宴春看了他一眼,眼神淡淡的飄走,又看向了種了好幾年地快種傻的善影,看著他一張臉圓潤呆滯的莊稼漢子似的,挑大糞的孫黎更是畏畏縮縮。
還有一個懷余白,整個人像個驚弓之鳥,馬上要死過去了一樣。
宴春輕輕嘆了口氣。
說:「我十幾年沒下過山,更沒帶過隊。雖然修為脫凡境中期,但是沒實戰過,也沒有擅長的武器。」
「你們誰不想跟我去,可以回去。」
眾人都沉默了,雲睿誠倒是有點被這些年蹉跎的沒鬥志了,可是他如果不跟著宴春,能跟著誰?
尹玉宸?那個遭瘟的玩意自己死得倒是挺利索。
孫黎反正不想回去挑大糞,出來的時候還被同屋子的嘲笑的不輕。善影更是……他只要不種那些沒完沒了的仙草靈植,讓他挑大糞去都行。
唯有懷余白,身為藍陽長老現在還算照顧的弟子,過得很是不錯,前幾天進境到了破妄境中期,還召出了道心靈盾。
雖說這時候她確實應該出去歷練,好鞏固道心,可是她萬萬不想和宴春去!
她覺得宴春這是要和她清算舊帳,要伺機弄死她!
於是懷余白站出來說:「我不去!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宴春沒追她,只是淡淡道:「走可以,把我從前的東西還來。」
這簡直戳在了懷余白的死穴上,她是萬萬不可能把得到的東西拿出來的。
宴春也是書看多了,才明白,世間道法千萬,道心更是千奇百怪。
懷余白從前為了一點點東西就背叛她,實在是為人不齒,可宴春發現她所修之道,又去問了伏天嵐關於懷余白的身世,便瞭然了。
她乃是凡間一位家族傾覆的小姐,為著點銀錢,舉家逃命被追上砍殺在了山野。她在家人的鮮血之中瀕死,被下山遊歷的伏天嵐撿到渡了點靈氣入道。
懷余白入的是貪婪之道,也是無心之道。無心道你能指望她有什麼感情?
她的道心靈盾更有意思,上面是一隻能吞噬邪魔的饕餮獸。
聽到宴春開始翻舊帳,懷余白面色都扭曲了,但是很快灰溜溜回來了。
於是宴春對著幾個人最後說了一句:「跟著我出山,聽我的,我儘量讓你們不死外面。」
眾人面面相覷不吭聲。
然後宴春開啟了山門,帶著幾個人上路了。
因為只有宴春和懷余白能御劍,御劍帶人的又只有宴春一個,所以他們的行程不快。
好在宴春挑選的不是個距離龍牙仙山很遠的地方。眾人跟著宴春肩頭尋蹤靈鳥,不緊不慢御劍行進大半日,黃昏時分,他們在任務里名為安延村不遠處的一處高山林中落地。
雲睿誠和善影外加孫黎,全都抱著樹開始吐。懷余白自己御劍,但也跟得十分艱苦,不至於吐,卻面有菜色。
宴春御劍之術實在是上天入地,東倒西歪,急停急轉……折磨死人。
宴春眯著眼順著山坡看下面的村子,整個村子之中非常安逸,到處洋溢著喜氣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