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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茶樓仔細一瞧,明顯是這條街里最老最破的。甚至,都沒有一個客人了。
而剛剛那個花盆,就是應該就是樓上的兩人在拉扯的時候摔下來的。
「你沒事吧?」莫九邪關切道。
「沒事。」安木槿淡淡回答,還在望著樓上的兩個人。
「你認識?」莫九邪一邊說,一邊把拉拉到後面,以免還有其他東西摔下來。
「不算認識,但每次經過這裡,都能聽到爭吵聲。」
「尋常人家夫妻感情的離合,不少見。你是瞧見那婦人被毆打,想打抱不平麼?可是你聽到了麼,她不守婦德。」
雖然茶樓上的爭執越吵越烈,可是整條街的人還是該幹啥的幹啥,已經對這件事情感不起興趣了。
人都是好奇、喜歡看熱鬧的動物,但是能夠這樣司空見慣的,說明這樣的時候發生的頻率太高。
偶爾聽到一兩聲嘆息:唉……吳家那個暴漢又在虐待他內人了……
「也對,不能全聽一個的一面之詞。」莫九邪也正色道。
適才的話並不是因為他這個人習慣主觀臆斷,而是因為那花盆差點砸中安木槿,他內心不免有火氣。
「你嫁到我吳家那麼多年,平日裡你要什麼我都給了,現在茶樓的生意不好了,你都不肯為吳家做一寫付出麼!」
「官人,奴家不去!奴家不去啊!」
婦人被打的已經蓬頭混亂,臉上和身上能看到的地方都是淤青,顯然並不是被打一兩天的了。
婦人四四抓住茶樓的一根柱子,中年圓肚男狠狠把她往外拖,婦人的指甲縫流出鮮紅的血……
「這吳家本是瑞京城內著名的茶商,可是近年來茶樓生意變差,又加上吳家在生意上又被人算計,原本的商友個個棄他而去。如今吳家只剩下這個吳大郎和他這個俊媳婦兒了。」
「他媳婦兒當年嫁到吳家的時候,吳家還沒有衰落,現在吳家的茶樓開不下去了,她仍然還對吳家不離不棄。
但這個吳大郎嗜賭如命,茶樓衰敗不至於揭不開鍋,但日日進出賭坊,哪怕茶樓生意還好,也會被他整垮。現在,他卻逼著她媳婦兒去青樓賣藝……」
第126章
老夫老妻
仔細一瞧,婦人雖然並不算太年輕,但依舊膚白貌美,雖然渾身是傷,但還是難掩風韻。
安木槿的指甲深深陷進拳頭裡,眼裡帶著殺意。也許是自從知道了李飛飛幼時對她的殘忍黑手,知道了被抹點那一年的記憶,和身上不知從何而來的疼痛,她看到婦人被欺辱的畫面,眼裡就起了殺意。
莫九邪拉住雙手有些莫名顫抖的安木槿,「如果是這樣,那這個吳大郎真夠該死的。」
婦人當然拉扯不過那漢子,於是已經聲聲被他從二樓拽到了茶樓的門口。
「官人,我不去!官人!」
婦人的聲音嘶吼著,仿佛喉嚨里都出了血。
安木槿看到吳大郎醜陋的嘴臉,很像直接給他來一拳痛快的。
但是這畢竟是一條人命,切不可亂來。
「木槿,這樣的事情哪裡都有,管得了一樁,卻管不了另一樁。」莫九邪拉住安木槿。
其實這件事情的因果和對錯,安木槿倒是沒有太過在意,但是偏偏看到婦人被虐待的畫面,她覺得很心疼。
「放心,我不會衝動的。」安木槿把莫九邪拉住自己衣袖的手拿了下來,徑直走上前去。
「吳老爺,這樣吧,不要把你家夫人賣到勾欄里,你要多少錢,我給你,人的話,我帶走了。」安木槿對吳大郎說道。
吳大郎聽到一個清亮女子的聲音,不禁看了看她,這個女子氣質和相貌一看,就不是尋常人家。
趁他不留意,婦人一下跑到安木槿背後躲了起來。
「你是什麼人?我的家務事,用不著你個黃毛丫頭來管!」
吳大郎說話時臉上的飛肉丸一抖一抖,看得安木槿心中作嘔,邊說,他還用食指指著安木槿的臉,滿目不屑。
「啊……饒命,大……大俠快鬆手!」莫九邪一把擰住吳大郎的對安木槿指手畫腳的指頭。吳大郎疼得嗷嗷大叫,不敢動彈。
「今天不巧,我出門沒帶銀兩,明天,你帶著這個東西來宸王府換銀子吧!」
安木槿把出入宸王府的一個腰牌扔到吳大郎的手裡。
吳大郎之前畢竟也是大茶商,見過一定世面,也自然知道宸王的厲害,當然也能一眼辨認出這塊腰牌的真假。哪怕不去宸王府要錢,光是把這塊腰牌賣了,也能賺不少錢。
吳大郎貪婪的目光落在腰牌上,已然忘記他的俊俏媳婦兒還躲在安木槿的身後。
安木槿又對吳大郎說道:「但是,記著,以後這女子就是宸王府的人了,你這輩子都不能再糾纏於她!」
「是是是……」吳大郎恭恭敬敬的點頭,「一定聽姑娘的!」
安木槿想要把婦人先帶回王府,可走了幾步才想起了一件事情。
「九邪,不好意思,本來想帶你出城踏青,沒想到多管了一樁閒事給耽擱了。」
「無妨無妨,只要和木槿在一起,去哪裡的無所謂。」莫九邪道。
這話聽起來曖昧了點,婦人看了一眼安木槿,有些受寵若驚,顫抖的聲音道:「這位……不會是宸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