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昱霄沒有動作。
「怎麼,不願意?這就受不了了?」此憶輕笑著道,「那就難辦了啊,你說你都沒能取-悅得了我,我又如何甘願放過懷綺?還是說,你對她的感情,也只能支撐你到這兒了?」
昱霄胸膛劇烈起伏,呼吸聲明顯。
下一刻他重新抓住此憶的腳踝。這次他力道極大,此憶險些沒站穩,下意識扶住旁邊牆壁,惱羞成怒,「你他-媽-的慢點!」
昱霄閉上眼,眉頭緊了緊,慢慢傾身。
慢慢靠近他鞋底。
舔了一下。
這瞬連此憶都怔了怔,沒想到他真的能做出這種事,他真是個瘋子。
昱霄舔完,無所適從。
他身體本能地排斥舌頭上的異物感,儘管盡力忍耐,他還是想要乾嘔出來。
此憶趕緊接了句:「別停,繼續。」
昱霄強忍不適,呼吸聲粗重。他皺眉,艱難地去重複那個動作。
他嘗到了污穢的味道,但是他沒有選擇。
仙雲靜靜流淌,他跪著,微抬著頭,一次一次,重複同一個動作。剛開始他還有明顯的排斥感,但後來,就只剩下麻木。他的自尊心在反覆碾壓中被消磨殆盡,他無知無覺。
他只是想,這就是愛嗎?
他應該慶幸、應該慶幸才對,他一個從來沒得到過愛的人,卻擁有愛的能力。
可是為什麼,愛會讓他這麼痛苦?
叫他恨不得一刀了結自己。
「喏,還有這個,都給我舔乾淨。」此憶突然收回那條腿,換另一條伸給他。
昱霄一聲不響,抱著他的腳繼續舔。
以此憶的視角看去,青年閉著眼跪著,一下一下的舔-舐,姿態近乎痴狂,像極了一條狗──一條聽話又忠誠的狗。
如果再叫幾聲,就更像了。
他又忍不住扯動嘴角,笑了,「來,叫幾聲給我聽聽,叫得好聽,就不用舔了。」
昱霄停下來。
他睜開眼,緩緩抬頭,此憶這才看見,他眼尾微紅,黑瞳顫抖,眼裡的情緒已成破碎。這刻他竟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形容眼前這個青年的情緒狀態,他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崩潰。
「怎麼叫。」
青年喉結滾動,聲音細弱喑啞。此憶笑意更濃,一字一頓,輕輕吐出,「狗叫。」
昱霄低眸。
漆黑靜謐的夜,雲海浮動,他整個人湮沒在陰影中,說不上來的沉鬱怪異。
然後他張了張嘴,發出聲音。
此憶不滿意,「狗,都是四腳著地的。」
昱霄抿唇,頭垂下去,半晌他雙手撐地,呈爬行之姿,用叫聲賣力取-悅此憶。
這是瘋子的愛。
盲目且極端,連自己都能摧毀。
第59章 「大禮」 聽沒聽過一個詞,叫龍陽之好……
與此同時, 粲然宮。
熟睡的懷綺做了個奇怪的夢。
在夢裡,她也是躺在自己臥房的床上,卻突然睜開眼, 像是從噩夢中驚醒一般, 眼睛睜得大大的,呼吸微急。這種感覺似真非真似假非假,她一時竟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
天花板黑乎乎的。
此時還是深夜,整個房間寂靜無比,只有她隱隱的呼吸聲。她呆了半晌,手按住胸脯。
悶悶的。
卻不知是何原因。
她閉上眼深呼吸, 緩和胸口不適, 然後翻身去看昱霄──她突然很想見到他。
然而, 地上空空蕩蕩。
她怔住, 下意識揉了揉眼睛, 再去看,還是空蕩蕩一片。她知道這是在夢裡,沒有太當回事兒,想躺下繼續睡,但卻像是冥冥之中受到什麼召喚,她鬼使神差地掀開被子,輕輕穿鞋下床, 緩緩走上前,推開窗戶。
空氣涼涼的, 外面的雲霧泄進窗口, 花草輕輕搖曳,這樣的夜,安寧祥和, 很舒服。
她沒有走大門,直接翻窗出去。
輕盈落地。
四下無人,只有雲海浮動。
她衣服都沒換,還穿著睡裙,空氣接觸皮膚,是有點涼的。她抱住自己,微微瑟縮,想起那個溫熱的懷抱。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有不好的事要發生,很不安。
周圍靜悄悄。
她憑著直覺邁著步子,任意西東。
最後在天倫園停下來。
這裡百花爭艷,雲水流轉,雪白的瓷牆蜿蜒綿亘,如天堂般聖潔。她四處看了看,沒有發現異樣,自然也沒發現……
幻術下的狼藉與骯髒。
其實她並不是在做夢,這一切都是現實。
她是真的醒了過來,走到了天倫園。
自那晚昱霄與此憶大戰一場,這裡一直是斷壁殘垣,方才此憶察覺到有人靠近,在她出現之前,便用幻術將整個天倫園隱藏了起來。
她所看到的,皆是幻象。
而在幻象之下的真實世界中,那個斷壁殘垣的世界,昱霄就跪在她腳邊。
他能看到她,她卻發現不了他。
「她居然能找過來?」此憶攥著昱霄的衣襟將他扯起來,懷綺聽不見這個世界的聲音,此憶吼得肆無忌憚,「你不是不想讓她知道這事兒嗎,她為什麼會過來!」
昱霄任由他擺布,只看著她,瞳眸黝黑,如一汪死水。從她一出現起,他就看著她了。
衣襟下,他的元靈在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