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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綺神色微變, 明白了昱霄的想法,爽快道:「好啊,既然你不介意, 我沒問題!」
無非是再演一場戲而已。
她和昱霄有天然的默契, 他們的配合,必定天-衣無縫,精妙絕倫。
光是想想,就很興奮了。
昱霄已經在這一來二去間徹底平靜下來,看到懷綺眼中隱隱的光芒,他也情不自禁地彎彎唇, 同時意識到自己方才做了什麼。
心裡有些絕望, 悄然滋長。
怎麼會沒忍住呢?
他垂下眼帘, 將她的衣服拉起來穿好。
姑娘肌膚白皙柔嫩, 像是觸碰即化的雪。
他動作不由得謹慎了些。
用沾滿鮮血的雙手觸碰她純淨的身體, 本就是罪過,她不拒絕,已經很奢侈了。
懷綺低眸看他,青年的力度很輕,像在呵護這世上某個易碎的珍寶。他一點一點地將她的衣服整理好,繫緊繩結,清晨的光落在他頭頂, 給他的髮絲鍍上一層淺金色,美好極了。
她沉溺於他給的溫柔, 有些出神。
男人的手, 指尖溫度比她體溫高很多,觸碰到她皮膚時,她能明顯感覺到一暖一暖的。那是握刀殺人的手, 骨節粗大,與秀氣完全不沾邊,但並不妨礙修長好看。
穿好了,昱霄往上挪挪,與懷綺平視。
這樣的姿勢下,他們的身體疊在一起,四目相接,碰撞出幾分曖-昧之氣。
片刻他又垂眸,耳尖微微泛紅。
他知道自己不該這樣的。
他應該爬起來,或是躺到一邊,亦或是直接離開,總歸不該與她貼得如此緊密。但他卑鄙地不想動,還是貪戀著與她的片刻親昵。
「怎麼今日──」昱霄不敢看她,聲音小極了,「這麼主動?」她那一吻是壓垮他意志的最後一根稻草,他現在回想,都不相信方才那樣瘋狂的人是他自己。
懷綺感覺到他身體變化未消,驀地失笑,雙臂自然地圈住他的脖子,脆生生道:
「安撫你啊。」
昱霄抬眸,有些意外地看著她。半晌兒,像是明白了她的心意,長睫垂下,嘴角噙起一絲柔情,「那你真的有安撫到。」
他的元靈已經平靜了很多很多。
也沒那麼敏感了。
懷綺笑意更深,「那就好。」她抬頭向房門望了一眼,肅容道:「既然你決定留下來,那在我宮中可要小心點。這裡指不定有多少此憶的眼線,他認識你,並且經過儲慧閣這事,他已經猜到是你了,指不定做些什麼呢。」
隨著她的話,昱霄表情漸漸消失。
他抿唇,不言語。
此憶──
射他一箭的人是他,欺負懷綺的人是他,破壞小荷包和冠軍狀的還是他。他恨透了這個名字,心裡生出絲絲縷縷的暴虐之氣。
那截斷箭,現在還在他身體裡……
他勢必親手送還給他。
懷綺聽見昱霄呼吸聲變重,但下一秒他卻揚揚唇角,手放在她頭頂,溫柔地摸了摸。他沒說什麼,只是溫和地笑,讓她覺得安心。
「話說,你現在怎麼戴上髮帶了?」懷綺目光投向他額上的髮帶,伸出手輕輕撫摸。
昱霄怕她突然將他的髮帶拽下來,將她手抓住,握進掌心,「想戴就戴了。」他淡淡回答。這髮帶是他管黑鵬要的,他總不能讓懷綺看見他額上的淤紫吧。好在他恢復得快,血塊已消了大半,估計用不了幾日,就可以摘了。
「噢……」懷綺應了一聲,突然笑起來,「可我覺得,你不戴更好看。」
她抬起另一隻手,就要給他摘了。
昱霄眼疾手快,先一步翻身下床,沒讓她得逞。懷綺一骨碌坐起來,睜大眼睛看著他,似乎不相信他會為了個髮帶這樣躲她。
青年站在床邊,忍俊不禁。
他轉移話題,「你那顯術靈訣呢?」照理就在她衣襟下,但方才解她衣服,他沒看到。
「在這兒呢。」
懷綺抬起雙臂,從髮髻中抽出疊成條狀的顯術靈訣遞給昱霄,「我後來藏頭髮里了,正好,這個在我這不安全,你拿著吧。」
昱霄接過,低頭看向小紙條,驀地一笑。
「其實,我背下來了。」
「你背下來了?」懷綺有種被耍的感覺,抄起枕頭向他扔去,「那你不早說!」
被此憶發現的時候,她都緊張死了!
「這不是想讓你也記住嗎。」昱霄隨手一抬,抓住枕頭夾在懷裡。他抬眸,「我看這紙條皺皺巴巴的,是揉過嗎?」
懷綺微怔,想到此憶摸她的畫面,自己都覺得膈應,不想再告訴昱霄了。
「在懷裡放過,難免的。」她道。
昱霄蹙了蹙眉,並不買帳,「那為什麼又藏進頭髮里?」他臉色沉下去,「是不是有人搜你身了?你被發現了?」
「不是不是,沒有!」懷綺連忙否認,緊著解釋道,「在懷裡放著難免會弄皺,藏進頭髮里是因為怕他們搜身,以防萬一。」
「那搜了嗎?」
「沒有啊。」
姑娘杏眼純粹,除了著急,沒有多餘的情緒,不像在撒謊,可昱霄依舊覺得怪怪的。
他垂眸端詳紙條。
上面褶皺很碎,明顯是故意揉過的。而不是懷綺說的那樣,放在懷裡弄皺的。
可她為何不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