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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閒下來,她才發現自己手裡有本書。
還是本菜譜。
懷綺根本想不通菜譜這種東西怎麼還作為古籍收藏在儲慧閣!她本想著等火滅了將書放回去,誰知道就被此憶拽到了這裡。
本來也不是什麼值得隱瞞的事情,懷綺根本沒打算藏著掖著,更沒打算和此憶搶,眼下他這副防賊的模樣,她看著簡直醉了。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這裡光線昏暗,大概是看不清楚,此憶背對著她翻看了半天,才回過身來。
像是很失望,他將那書用力摔在她身上,譏誚道:「怎麼,還想學做菜?讓你做!看你能做出個什麼花兒來!」
懷綺接住菜譜,懶得理他。
她邁步要走,此憶將她拉住。
沒刁難到她,他豈會善罷甘休?那本書雖然沒問題,但卻給了他新的思路。他帶著惡意的笑,問道:「身上還藏什麼了嗎?」
懷綺難以置信地皺眉。
「仙少,請您適可而止!」
此憶冷呵一聲,「適可而止?」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貪婪的光,「懷綺,這可是你自找的!之前我向你示好,你不接受,還偷偷留著那孽種送你的東西,你是覺得我還不如那個孽種嗎!既然你不稀罕我的示好,那就忍受我的羞辱吧。身上還藏什麼了嗎!」
他突然動起手來,在她身上胡亂搜尋。
「你幹什麼!」
「搜你身啊!」
懷綺奮力抵抗,可女子之力如何比得過男子?她根本占不到上風。一陣動手動腳後,此憶驀地從她衣襟下摸到個東西,還是片狀的。他終於停了手,拿出此物,「這是什麼?」
那是顯術靈訣,她撕下來帶在身上的。
懷綺神色動了動。
這一刻,她大腦有些空白──怎麼辦?
顯術作為禁術,了解渠道僅有儲慧閣,而儲慧閣一樓已經被燒,沒有找第二次的機會,靈訣再被收走,靈珠就徹底沒法用了,乾陽殿就去不了了。這至關重要的東西,該不該搶?
若是搶了,她能搶到嗎?
又該如何解釋?
這些念頭在懷綺腦中一閃而過,下一瞬她做出決定,不能搶──她大概率搶不到,且搶了就說明她在意這個東西,有冠軍狀和小荷包為先例,他會更來勁的,甚至直接將它毀掉。
而不搶,至少能以不變應萬變。
此憶鬆開懷綺,將紙片打開。黑暗中,他花了點時間才辨認出這是某個法術的靈訣,抬起眸,奇怪看她,「這是什麼?」
懷綺暗暗鬆了口氣。此憶並不認識顯術靈訣,這樣她就可以胡扯八扯了。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懷綺心跳飛快,卻面不改色地撒著謊,「覺得寫得挺好,就抄下來了。」末了,她又故意加了一句:
「怎麼,你喜歡可以送你。」
此憶嗤笑一聲,將紙片團進手裡,「現在知道討好我了,不稀罕!自己留著吧!」
他隨手扔還給她。
這次懷綺沒能接住,紙團撞到她身體,掉在地上,滾向一邊。她沉住氣,沒有去撿。
她抬眸,靜靜看著他。
此憶盡了興,冷哼一聲,翩然離去。
懷綺懸著的心終於放鬆下來。待他的背影走開一段距離,她快步過去撿起紙團,小心地展開,撫平上面的褶子,重新疊好。
儲慧閣發生那樣的事,她作為當事人,免不了要被夜笙審問,暫時還回不了宮。她想了想,擔心審問時再被搜身,將紙片疊成條狀,塞進髮髻里,調整自然。
──這下,不可能再被發現了吧?
她深呼吸,向儲慧閣走去。
*
與此同時,仙界另一邊。
昱霄用輕功逃離後,找了個黑暗角落躲了進去。他按著胸口,虛弱地靠住牆,大喘氣。這並不是因為元靈感應,而是因為那一箭,使他新傷舊傷一併復發了。拜臨淵電光炮所賜,他內傷已經很重了,方才那一箭,又給他身體帶來重創,使他稍微一動內息,便受不了了。加之時間過去這麼久,他的舊傷也未得到有效治療,只是放了那幾把火,他就冷汗直冒。
昱霄體質一直很好,在寒霜峰那幾年,他無數次自殘自殺,最後都能恢復如初。拋開他自己造成的傷口,他唯一一次受傷,是很小很小的時候,與晴雪靈人學武功,讓晴雪靈人刺到了心臟。當時他太小,不死之身保住了他的性命,卻讓他大病一場,在床上躺了好久。他不懂醫術,也對傷勢輕重毫無概念,原本想著忍一忍,回到懷綺宮中再說,但路上就難受得不行了,才被迫停在這裡。他咬牙,肚子疼般地捂住身體,面具下的額頭上,全是虛汗。
突然,體內猛地一陣絞痛。
一股暖流湧上來。
昱霄忙捂住嘴,下一秒他掌心一熱,有什麼液體落在了上面。他抬掌一看,掌心竟有一灘鮮血——他第一次見這種情況,神色微滯。
第44章 安撫 她主動獻吻。
儲慧閣的火勢, 在夜笙與斗蔻的共同壓制下,最終化為一縷青煙,消失於夜色中。
空氣里夾雜著火焰的餘熱和水的清涼, 有一種夏日雨後初晴的溫潤感。
此憶和懷綺正被夜笙審問著。
半夜三更發生這種事情, 他覺也沒睡好,火氣很大,兩手背在身後,一張臉繃得煞人,「懷綺,你說!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