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棲炎山莊的莊主是一介女流,名叫琬琰,得知取得暴風之眼的勇者竟中毒昏厥,極為重視,給他安排了有獨立庭院的住房,並親自為他運功驅毒。這些話是她驅毒過程中說的。
但是昱霄中毒時間長,毒素已經擴散到了全身,難以靠運功完全逼出。
並且這千山寒毒六個時辰便能奪人性命,昱霄沒死,完全得益於他的不死之身。
「有點難辦。」琬琰收了內力,昱霄的身體軟在她懷中,她扶住他,不緊不慢道,「這已經是難以回天的程度,換做別人早死了。」
「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懷綺不相信。
琬琰垂眸,懷裡的青年閉著眼睛,仿佛睡著了,但劇烈起伏的胸膛和掙扎的眉眼又無不表明著他在承受一種苦痛,一種常人想像不到的痛苦。她用袖口按按他額頭上的汗,絲毫沒有放開他的意思,「他不止是中毒,他還有很嚴重的內傷,都是舊傷了。你不知道?」她抬起頭,嚴肅地看著懷綺,「內傷加中毒,毒素入侵更深。並且他還有風寒。他體質屬火,不畏寒,也最畏寒,這些你都不知道?」
「我……」
懷綺接不上話,她第一次被人這樣懟。
這個女人抱著昱霄,無所顧忌地質問她「你不知道?」,仿佛在指責她這個「夫人」做得極不稱職。她聽得不舒服,又糾不出錯。
因為她確實不知道。
昱霄從不會讓她知道。
琬琰看她不說話,嘆了口氣,道:「藥浴吧。讓他泡幾次,看看有沒有效果。」
懷綺忙頷首,「謝謝莊主。」
「別客氣,叫我琬琰就好。」
「來你扶著他。」琬琰從床上下來,「我去給他準備藥浴用的東西,一會兒回來。」她走到門口,突然又回過頭,「對了,你給他蓋上點被子,逼逼他體內的寒氣,對他有利。」
說完她走出了房門。
如果昱霄情況好一些,懷綺一定會望著她的背影撇撇嘴,嘀咕一句:還用你說?但現在她一點心情都沒有,全當自己沒聽見,坐在昱霄床邊,小心地放他躺好。
她給他蓋上被子,握住他一隻手:
「快快好起來吧。」
外面的黑鵬見琬琰出來了,忙上前詢問,「莊主,我們少主怎麼樣啊?」
琬琰停都不停,「不怎麼樣。先藥浴幾日再說吧。」她繞過黑鵬,繼續往前走。
黑鵬皺皺眉,不滿意她的答案,又進屋問懷綺,「少主怎麼樣了?」
懷綺閉了閉眼,啞聲道:「你別問了。」
雖然是這麼一句,但黑鵬已經得到了答案──他情況並不好。他默了默,還是笑道:「嗐,沒事,相信少主,他可以挺過去的。」
雖然是笑,但此刻這個笑顯得有些牽強,語氣也有故作輕鬆的感覺,懷綺沒說話。
她給昱霄掖了掖被子,站起身,拉著黑鵬走出房門,「碎片有線索了嗎?」方才琬琰給昱霄驅毒,她讓黑鵬在莊中調查碎片線索。
「暫時還沒有。」黑鵬搖搖頭,「但我得知了一件大事,夫人聽了可能會不高興。」
「少賣關子,直接說。」
黑鵬小心地開口,「我聽說,棲炎山莊有個新規矩,就是誰取了暴風之眼,莊主就要嫁給誰……」他聲音越來越小。
懷綺「嘁」了一聲,「就這?」
「這還不夠勁爆?」黑鵬詫異,「這可是莊主自己定的。」他意味深長地挑挑眉,「據說是因為不想被催婚,就隨便開了個條件堵別人的嘴。但是現在少主取了暴風之眼,莊裡人都等著莊主兌現承諾呢。」
「……」
懷綺沒話說。她從來沒這麼無語過,這件事甚至都不需要她著急。
光是昱霄那一關就過不去。
黑鵬眼裡閃著八卦的光,「少夫人,你就不想說點啥?我說怎麼只請拿了暴風之眼的人進莊呢,八成就是因為這個。」
「少廢話,接著去打探碎片線索。」懷綺轉身便走,「順便留意莊內動靜,有什麼風吹草動第一時間向我匯報。」
「好嘞!」黑鵬應道。
「等等少夫人!」他又追進屋,「關於碎片線索,我有個主意,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說。」
「碎片是由棲炎山莊的聖女世代保管的。這個琬琰是莊主,也是聖女,碎片說不定就在她身邊,所以我想,可以讓少主將計就計,搞個假結婚,接近琬琰,套她的話。女人嘛,一過洞房花燭夜,哪還有什麼秘密?」
懷綺想都沒想,冷著臉道:「餿主意。」
她猛地關上房門,把黑鵬拍在門外。
這間房自帶浴室,裡面有個很大的浴池。很快,琬琰帶著下人回來了,每個下人手上都提著籃子,籃子裡裝著各種草藥,開始在浴室里忙活。當琬琰再出來時,她告訴懷綺:「準備好了,現在把他扶進去吧。」
懷綺站起身,「好。」
琬琰給了下人們一個眼神,他們立刻行動起來。昱霄身上穿著單衣單褲,被他們從床上扶起來,懷綺驀地遲疑了一下:
「那他的衣服……要脫嗎?」
琬琰:「當然,不脫影響藥浴效果。」
然而那些下人並沒有去脫昱霄的衣服,直接架著他往浴室里去了,看樣子要直接把他放進浴池中。懷綺更疑惑了,那什麼時候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