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頁
因此每天都會厚著臉皮賴在藥房看她煉藥，閒暇之時便說一些煉瑤從未體會過的好玩的事情給她聽，兩人的關係也前所未有地親近起來。
「味道怎麼樣？」
衛霖閒閒地坐在沙發上，看煉瑤舀了一勺雙皮奶吃下去，細膩的淡乳色與淺紫色的櫻唇交映，突然多了一種活色生香的生動。衛霖心裡莫名地有些燥動。
仔細品嘗過後，煉瑤實話實說：「還不錯，有點象胖嬸以前燉的蛋羹，但是甜一些，奶味很重。」
衛霖微微一笑，眉眼間的艷色仿佛要從畫裡躍出：「本來就是哄你們小女生的東西。這家的雙皮奶做得還地道，你都不知道生意有多好。小小一家店面，每天都有好多人在外面等著排隊。」
煉瑤咋舌：「既然生意那麼好，幹嘛不把店面擴大一下？老讓人在外面等，萬一人家等得不耐煩走了，豈不是要少賺不少？」
「營銷手段罷了。」衛霖不以為然，「擴大店面成本太高，畢竟只是專一的一道甜點，小小一份吃完也花不了多少時間，店面大了反而顯得冷清。
而且外面排隊的人多，也是一種變相的廣告。國人都喜歡湊熱鬧，哪裡人多就往哪裡跑。
看他家外面人多，便以為是好東西，有沒有興趣都會想嘗試一下。加上味道確實還不錯，這些人出去一宣揚，這家店的名氣自然就擴散開去。」
從沒想過一個小小的店面還有這些說道，煉瑤一邊吃著雙皮奶，一邊聽得津津有味。
雖然跟著師兄出來有段時間，但畢竟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並沒有太多時間去仔細體會隱藏在城市中的各種樂趣。
衛霖也沒想到煉瑤的眼界淺白到這種地步，各種司空見慣的東西她都似乎聞所未聞，仿佛不是跟他生活在同一個時空。
偶然提到學校的事情，煉瑤再次表現出她的無知，衛霖再也忍不住問道：「你以前都不出來玩嗎？你每天都做些什麼事？」
「生病，吃藥，睡覺，看書，煉藥。」煉瑤掰起手指頭數，面上一片風輕雲淡，仿佛以前當真是這樣過的。
「沒上過學嗎？」
「嗯，院子門都沒出過。」
「那上網嗎？」
「上網是什麼？」
「就是網際網路，用電腦和手機，到網上可以看很多有意思的東西。」
「家裡沒有電腦，師兄回來以前，也沒有手機。」
「那電視總有吧？」
「我在酒店看過，挺有意思，不過家裡沒有。師兄說上面都是假的，讓我不要信。」
「你這樣過日子，能交到朋友嗎？」
「以前在家裡只見過師兄，胖嬸，國忠叔，方明哥。師兄教我認字，給我講過故事；胖嬸照顧我的生活；國忠叔幫……養父種地；方明哥有時候會帶著我玩。」
衛霖不知道要說什麼了。煉瑤以前的生活象被隔離在真空罐子裡，根本不與外面接觸。
他雖然一直因為身體原因，多半時間也是在醫院和家裡治療休養，但並沒有與社會脫節。
上過學，雖然很少去；出過國，雖然是為了治病；
泡過吧，雖然必須和家人同行；有過初戀，雖然只是青春萌發時短短的一個月；朋友更是不少，雖然真心的沒幾個。
一時間，他很難想像煉瑤以前過的到底是怎樣的一種生活，而她又是如何在這樣貧瘠的生活中堅持了十多年。
感嘆之餘，他對煉瑤多了一些同情。不過這些情緒他都只是放在心裡，半點都沒表露出來。
因為煉瑤看起來也知道，自己以前的生活跟外面正常的世界有太多不同。
但既沒有對以前的生活露出一絲半點的抱怨與不滿，也沒有被外面繁華迷住眼，表示出更多的留戀與嚮往。似乎很有一種寵辱不驚，淡看雲展雲舒的心態。
這種心態如果是一個歷經人世滄桑的老人，他大概只能敬佩；
但放到年紀小小的煉瑤身上，那些同情，漸漸變成了一種心酸。以至於他對煉瑤開始變得有些小心翼翼。
「想出去玩嗎？我可以帶你去我的學校看看，也可以帶你去找許多民間美食。還有博物館，科技館，植物園，海洋世界，冰雪王國等等，很多好玩的地方。」
做為鄉下來的土包子，煉瑤自然從來沒去過甚至沒聽過這些地方，說不心動是假的，但想到師兄的囑咐，還是掐著跳躍的心跳，堅定地搖頭：「我還要給你爺爺煉藥。」
想到長久臥病在床的爺爺，衛霖頓時赧然：「我……我的意思，是等你幫我爺爺煉完藥後，有空了，再帶你出去。」
煉瑤側頭認真思考了一下，回答道：「我要問過師兄才行。他覺得沒問題，我才能去。」
衛霖本來覺得她師兄是不是管得太嚴，不過想想她如同白紙一樣的見識，忽然又理解了巫慶峰的做法。這麼一個小白，不管嚴點，很容易就會被人拐了去。
想到這，他驀然感覺責任重大。
瞬間在心裡作下決定：巫慶峰不在的這段時間，自己一定要好好看著這位救命恩人。決不能讓她在眼皮子底下出任何事。
「二少爺，肖二少爺來了，說要見煉瑤小姐。」衛家的傭人規規矩矩地站在小客廳外，向衛霖稟報。
「肖二？」衛霖驚詫，「他來做什麼？」
聽到「肖」字，煉瑤轉臉看向衛霖，心裡有個大約猜測，或者跟媽媽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