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頁
姜菀眉在血河蟒體內沒有時間流逝的概念,傳訊符也完全失靈。
外界早就因為她失聯而亂成了一鍋粥。
業火昏迷在他打出的洞裡,血河蟒判斷活物的位置需要依靠聲音和動態,它吞了姜菀眉後沒察覺到周圍還有動靜,就緩緩向前移動。
伽圖還是逼的許世嘉說出了實情,他心緒難寧,魔氣翻湧,用傳訊符聯繫姜菀眉數次,都未能得到回應。
許世嘉再次輸送靈力助他穩住體內魔氣,只聽伽圖疲憊地說:「如果她死了,魔晶會自動回到我身邊。她現在還有救。」
許世嘉說:「只有城主出戰血河蟒才有勝算,但若非血河蟒危及內城,他是不會冒險的。」
伽圖眼底露出狠戾之色:「我去抓了他兒子,逼他就範!」
「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能打贏誰?」許世嘉蹙眉,「赫連伊鶴不會不管梅姑娘。血河蟒視力極差,只要梅姑娘足夠小心,不被它察覺,就不會有事。」
許世嘉也很憂心,血河蟒萬年都未甦醒,大家早就放鬆了對它的警惕,也沒料到御魔結界會破損。以他們的實力連與血河蟒一爭之力都沒有,何談救人?只盼梅綰足夠機靈,能藏好自己,不要被血河蟒發現。
赫連伊鶴修復完御魔結界火速返回內城,進城主府覲見城主。
赫連雲天坐在書案後,嚴肅地看向一臉焦急的赫連伊鶴。
赫連伊鶴匆匆行完禮,就道:「父親,請您隨我出城,我們一起收拾掉血河蟒!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血河蟒已甦醒,對內外城虎視眈眈,終究是我們的心腹大患!」
「御魔結界能夠將血河蟒阻攔在外,我又何必興師動眾去絞殺它?」赫連雲天毫不留情地揭穿兒子的心思,「你真正擔憂的是梅綰吧?」
赫連伊鶴吃驚:「父親您怎麼……」
「我怎麼知道的?」赫連雲天將「裴玉枳」發給他的傳訊符丟到兒子跟前,哼道,「傳訊符軌跡我已查實,從魔獸森林內而來。你說裴玉枳那樣的廢物怎麼可能有膽深入虎穴?恐怕早就躲到哪個犄角旮旯去了。外城事務應該已被梅綰接手,連傳訊符都在她手裡,此女果真不簡單。」
赫連伊鶴急忙道:「父親,裴玉枳是個酒囊飯袋,換成梅綰當外城城主豈非更好?我們帶人去魔獸森林救出梅綰,她以後一定會誓死效忠您!」
赫連雲天不滿道:「為了救她,你就想讓本城主冒險?你可知我與血河蟒頂多打成平手,勝算不高,還有被它反殺的風險。伊鶴,女人多的是,你不該為了她失去理智。」
赫連伊鶴頹然地低下頭,他其實很清楚父親不可能為了梅綰出馬,但他還是想試一試……
「就看她的造化了。你留在城主府不許出府,別再動去魔獸森林救她的念頭。沒有本城主的命令,誰都不許踏出御魔結界!」
御魔結界修復完畢的消息傳入外城,躲在地下堡壘里的人紛紛回到地面。
姜卓曦一出來就給姜菀眉傳訊,但遲遲未收到回復。
他捏緊傳訊符,眼底流露出堅決,「我要出城去找師姐!」
顧菲枂接著道:「我和你一起去。」
結果,除了必須帶著青玉蓮花吊墜扮演「裴玉枳」的寂秋留在外城,其他人都出了外城趕到事發的外城城郊。
一行人與守在御魔結界邊界處的伽圖相遇。
許世嘉見這些人的架勢,立即道:「內城城主赫連大人已下令任何人不得私自踏出御魔結界,這道命令也是為了保護內外城的子民,只要留在御魔結界內,就不會有危險。」
姜卓曦固執道:「我們要去魔獸森林找師姐!」
「血河蟒的危險程度你們可知?如此衝動只是送死罷了。」許世嘉道。
伽圖沉聲道:「那就陪她一起死。」他受夠了乾等著,什麼都不能做。
眾人去意已決,許世嘉嘆道:「血河蟒甦醒,以它的威壓其他魔獸應當都蟄伏龜縮起來,進去後唯一需要面對的危險就是血河蟒。它視力很差,只對發出聲音和移動的物體作出反應,進去後儘可能不要發出聲響,行走速度放緩,尋找遮蔽物。」
伽圖頗感驚訝:「你與我們一道?不怕違抗城主命令遭到懲罰?」
許世嘉苦笑:「城主的懲罰能比血河蟒可怕?你們對魔獸森林一無所知,我不去,你們生還的可能性極低。」
他在心裡默默加了一句,擔憂梅綰的也不止是你們,他又何嘗不想救她?只是在此之前,他向來行事冷靜,絕不會做沒有勝算的事。
他們一踏出御魔結界,姜菀眉在血河蟒胃裡就戳刺到了一處極為柔軟的胃壁。
她心中燃起希望,使出吃奶的力氣,雙手握劍,用力朝著那一處狠狠刺下。
仿佛是一處開關被啟動了一般,隨著姜菀眉的靈劍刺入,一道極為刺眼眩目的白光射出,瞬間包圍了姜菀眉。
她兩眼一黑,腦袋發暈,身體如拋物線一般,被一股力量拋出了老遠。
落地時,姜菀眉也來不及作出應急反應,「砰」的一聲砸在冷硬的地面,摔得眼冒金星,渾身骨頭都疼。
她連連抽了幾口涼氣,才緩過勁。因雙眼剛才被劇烈白光刺激,眼下她陷入了短暫的失明。
只能依靠雙手摸索地面,姜菀眉驚覺她似乎已經脫離了血河蟒的胃,這觸感像是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