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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菀眉心裡難受, 面上卻沒有顯露分毫。她看向糖包的父母, 失去孩子,還要日日看到孩子的腦袋掛在城門, 這對本就瘦弱的夫妻, 更是瘦得如兩片紙,仿佛風一吹就會倒。
她從空間戒指里拿出一袋靈石和一袋靈丹, 以施恩者的姿態高傲道∶「顧菲枂進了內城, 過得不錯,托本小姐給你們送點靈石和靈丹,望你們往後好好生活,不要辜負她的好意。」
貧民們千恩萬謝地排隊從姜菀眉手裡領取饋贈,發放結束後,姜菀眉看向糖包的父母,挑眉問道∶「你們就是城門上那孩子的父母?」
這對夫妻一聽,以為是內城裡的尊者還不解氣, 要拿他們開刀, 嚇得立刻跪到地上, 連磕幾個響頭,不停求饒。
姜菀眉轉身命令道:「你們跟我過來。」
她在客棧里開了一間房, 帶糖包的父母進去,關上門,坐到桌旁,看向他們。
他們一接觸到姜菀眉的視線, 立刻嚇得再次跪到地上。
姜菀眉嗤笑道:「看看你們膽小如鼠的模樣,還不如糖包勇敢。」
聽到兒子的名字,夫妻倆身子顫抖的越發厲害。
「怎麼?看到親兒子的腦袋掛在城門上,你們內心不氣憤?還是說,你們只擔心會被糖包連累?」姜菀眉冷冷的視線猶如兩把刀,直插夫妻倆的心口。
糖包的母親先繃不住,哭道:「小姐饒命!是我們沒有管好糖包,糖包現在已經受到了應有的懲罰,請小姐大人有大量,不要再和我們計較。」
「應有的懲罰?哦,你們認為他見義勇為,去救被欺凌的女子,這事有罪對嗎?」
糖包的父親磕頭道:「他不該冒犯內城尊者。」
「貪生怕死我理解,但作為父母對孩子的死沒有傷心只有惶恐害怕,就很讓人心寒了。」姜菀眉起身,準備離開,「我還以為像糖包這麼勇敢的孩子,他的父母必然不差,誰知並非如此。」
她剛走了幾步,糖包的母親突然喊道:「小姐!我聽說二公子被人殺了對嗎?他是真的死了吧?!」
姜菀眉側臉道:「沒錯。二公子得罪的人一隻手都數不過來,被人殺了很正常。」
糖包的母親抹了一把眼淚,喃喃道:「老天開眼……老天開眼。」
姜菀眉盯著她看了半晌,說道:「一味忍受不公並非保太平的良方,施暴者只會變本加厲。想要改變局面,就要做出努力,哪怕每天只是變強一點點,也好過原地打轉。」
姜菀眉留下這句話便離開了客棧,夫妻倆怔怔出神,跪在地上久久不起。
她想改變外城,但首先需要外城人覺醒抗爭意識,若所有人都習慣了逆來順受,將全部的錯都歸結在自己身上,她就算想幫他們,也有心無力。
姜菀眉又去了城主府找「裴玉枳」,門房看見是內城大小姐,連忙點頭哈腰請她入內,連通報都省了。反正城主都不敢得罪內城來的大小姐。
「小姐您有所不知,裴大人最近身體抱恙,經常將自己關在房裡,足不出戶。連女人都不愛碰了。」
門房將姜菀眉領到「裴玉枳」的房門外,敲了敲門,「大人,內城來人了,您快出來迎接。」
房內傳來咳嗽聲,沒過多久門打開,「裴玉枳」看向陌生的女人,拱手道:「見過小姐,不知小姐找在下所為何事?」
姜菀眉走進房內,沖門房道:「你退下,本小姐要和裴大人單獨談談。」
房門再次關上,「裴玉枳」局促不安地看著姜菀眉。
「寂秋?」姜菀眉試探道。
「裴玉枳」一驚,不知該不該承認。
見他猶豫,她便說:「梅綰托我來找你,問一下近況,你可以相信我。」
寂秋心說若非是自己人,必然不會直接喊他「寂秋」,他便沒再猶豫,將城主府和外城建設最近的狀況都告知她。
姜菀眉聽後點點頭,從空間戒指里拿出幾本她回憶寫下的劇本,都是她在現代時演過的戲。
「這是梅綰讓我交給你的戲本子,你按照上面的內容繼續拍新戲。這塊收入很可觀,不能放鬆,要繼續拍下去。」
寂秋接過,猶豫了下,問道:「請問梅姑娘還好嗎?她為何……為何不自己來?還有……小姐見過一個長得很俊的和尚嗎?他是我師兄,叫寂卿,不知他是否也安好?」
「你放心,他們都很好,只是不方便出內城。」姜菀眉交給寂秋一個傳音符,「以後有事用這個聯繫,需要幫助的話,只管開口。」
見完想見的人,姜菀眉根據「裴玉枳」那裡得到的記憶,尋到了一處被內城人管制起來的地方。
她拿出昨日問姜卓曦要的隱身符貼到自己身上,又收斂了氣息,在守衛的眼皮子底下,小心翼翼地進入大門。
姜菀眉進去後,發現裡面非常空曠,靠圍欄角落的位置有一棟小樓,她進去看了一圈,只是供守衛輪崗休息的地方,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
她出來又往圈地的中心區域去,接近中心,她看到有一根半人高的能量晶體插在地里,入地多深不清楚,露出地面的晶體裡靈氣極為充沛。
姜菀眉凝神感受了下空氣里靈氣波動的情況,似乎都是往晶體的方向聚集。
她心中吃驚,不都說外城靈氣稀薄,外城人才無法提升修為。但此地的靈氣絕對不算貧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