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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旅館餐廳內,藍鉑端著兩盤餐點來到桌前,尤嘉還在抱著資料研究聖科瑪利亞,塞爾瓦托趴在尤嘉的腳旁,對面的庫薩穆臉色蒼白,銀髮在腦後紮成馬尾,紫色的連衣裙穿在他身上,更襯得膚白貌美,弱不經風。
只是這樣的美人,脖頸上卻束著銀色的能源控制裝置,項圈似的。
「我記得在聖科瑪利亞設立過集團分部,為什麼不能聯繫對方來港口接我們?」
尤嘉放下資料,看向對面的庫薩穆,「難道他們也想成為我的敵人?」
庫薩穆有氣無力道:「分部被撤離了,在這座城市,尤菲科技集團被禁止進入。」
「為什麼?」
尤嘉記得她和聖科瑪利亞關係還挺好的,怎麼淪落到現在的地步?
庫薩穆銀色的視線飄在尤嘉困惑的臉上,意味不明道:「尤莉亞和聖科瑪利亞的現任教皇希吉奴四世關係不好,你不知道嗎,你和誰關係好,尤莉亞就和誰關係不好,『你』在頂樓定居後,尤莉亞曾來過這裡,炸毀了希吉奴四世的教堂。」
尤嘉:「額……」
無法理解,為什麼她的十二管理者一個個都和正常機毫無關係。
她不記得她創造他們時,哪裡出錯了啊。
不過——「除了十二管理者,還有誰知道頂樓的只是具空殼?」
庫薩穆笑了,帶著點明顯的惡意,「無人知道,巴爾托洛發布的命令,所有人都認為是你的指示。」
尤嘉笑容不變,倒是她身邊一直沉默的藍鉑少年,忽然拿走了庫薩穆面前的餐點,少年墨綠色的眼瞳冷酷極了。
「自己去點!」
庫薩穆嘴角一抽,「我是機器人,不吃飯也不會有事!」
藍鉑:「哦,只剩下百分之四十機動的你,不通過食物補充能量,你還準備靠什麼?機油嗎?」
「你!」
庫薩穆深呼吸,「你們自己研究去吧。」
庫薩穆直接回客房,趴在尤嘉腳旁的塞爾瓦托起身跟了上去,「我去看著他。」
餐桌只剩下尤嘉和藍鉑。
他們離開迷霧鎮,輾轉來到港口,這還是藍鉑第一次和尤嘉單獨相處,他想說的太多了,他想問的也太多了。
餐館內人來人往,港口的人流量很大,但每一次經過的都是陌生面孔。
他們或許會因為尤嘉和藍鉑卓越的相貌而多看一眼,猜測是來聖科瑪利亞旅遊的小情侶。
藍鉑心思重重,他謝絕服務生要拉小提琴的建議,墨綠色的眼瞳深處,印著旅館璀璨的水晶燈光。
「姐姐,你的腿完全恢復了,還需要我嗎?」
他會成為尤嘉的雙腿,會替她做她沒辦法去做的事,前提是她需要他。
可是他根本幫不上什麼忙,在迷霧鎮,別人在戰鬥時,他全程昏迷,即便他甦醒了也無法行動,只能在一片黑暗中感受折磨死人的寂靜。
這次如果不是他,姐姐也不會來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少年似乎將所有的責任都攬到了自己身上,他低垂著眼眸,無神的望著自己長袖襯衫外露出的一截金屬手指,「其實姐姐去做你該做的事,我怎麼樣都可以。」
那樣誰都會順利一點。
牛奶杯被重重擱在桌子上,尤嘉將藍鉑的臉掰過來,直視自己,少年如水一樣波光瀲灩的綠瞳難過的似乎都快哭了。
「你的小腦袋瓜里到底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啊,你知不知道你身體裡的東西目前只是暫時,暫時被壓制住了,如果放祂不管,你遲早會被祂吞噬。」
尤嘉抓著藍鉑的手,緊緊貼著他的胸膛,感受著掌心下的凹凸不平,隔著衣物也很清晰。
「祂很強大。」
雖然只能干擾到系統一段時間,但在這個世界也不容小覷了。
「等找到那個博士,解除祂對你的威脅後,你要想辦法好好利用祂,然後重新站到我的身邊。」
尤嘉還看不上祂,她已經有系統了,但是祂或許會給藍鉑帶來意想不到的機遇。
在另一個世界線是救世主的藍鉑,在她的世界線里也不該碌碌無為。
「我相信你,加油。」
少女的信任仿佛帶著無窮的力量,通過兩人交握的掌心,傳到藍鉑的身體裡。
他只是個普通城市裡居住在普通小屋裡的普通少年,某天,他救下了一名砸破他家屋頂的女孩子,從此他的人生就變得不再普通,她似乎也相信一無所有的藍鉑會成長為她想像中的樣子。
藍鉑茫然的試圖在尤嘉的眼中找到敷衍的謊言,但是沒有,那雙紅寶石般璀璨的紅瞳里滿滿的都是篤定。
「如果你相信我會變成那樣的人,那麼,我會努力成為那樣的人。」
[嘻嘻,她是騙你的,她已經有加百列那樣強大的機器人了,你能給她帶來什麼呢?]
這道聲音出現在藍鉑的腦海里,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被禁錮在他身體裡的祂無法發泄怒火,總是說些煽動性的言語。
[人生沒什麼意思啦,你難道想吃一輩子軟飯嗎?]
閉嘴。
藍鉑的表情看不出任何不對勁,他忽略腦海里的聲音,向尤嘉提出了解決目前難題的辦法。
「克勞德叔叔以前寄信給我爸爸時,好像提到過,他在聖科瑪利亞有產業,他有港口的通行證,我打電話給我叔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