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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錯,都是朝氣蓬勃的年輕孩子。徐真點了點頭。
「徐真!」張正誼遠遠的便看到了她,朝她招了招手。
「怎麼突然想起來回學校看看?」他幫徐真刷了門禁卡:「這幾年學校管得還挺嚴的,外邊的人都不讓隨意進出,要是沒我你還真進不來。」
「最近想回家待幾天,就打車過來了。」
張正誼看著她,一時間百感交集:「咱們也是好久不見了,要不要一起在校園裡溜達溜達,正好我最近實驗做完了,正寫論文呢,也算是有點時間。」
「行,那就溜達溜達。」徐真表示很贊成。
張正誼已經二十八歲了,頭髮修理的乾淨利落,光看外表,完全沒辦法將他跟那個總是戴著口罩,做起實驗來一絲不苟的青年聯繫起來。
「學長,我看你最近朋友圈裡有情況啊,是談戀愛了嗎?」
「你說那個啊,那是我未婚妻,我們打算等我博士畢業之後就結婚。」
「未婚妻?是姓羅嗎?」
張正誼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不是,她姓錢,是我碩士期間的同學。」
徐真哦了一聲。張正誼發的照片裡只有一個背影,她還以為是羅月師姐呢。
「說起來,自從你畢業之後,就再也沒人給我在實驗室打下手了。」張正誼在自動販賣機買了兩罐咖啡,遞給徐真一罐:「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大四那年你來的最勤了。」
「記得……你當時是不是挺缺錢的?」
話題轉變的太快,張正誼有些猝不及防:「你怎麼知道?做實驗的時候看出來的?」
徐真點了點頭:「當時沒好意思問,我記得你每次都是出了實驗室就去校門口的甜品站打工。」
「觀察的還挺仔細。當時保研了,實在是沒啥事干,每天晚上都窩在寢室打遊戲,家裡給的生活費也不算多……」
說到這裡,他扼腕嘆息:「當年不懂事,錢全部拿去買遊戲和手柄之類的了,現在看看還不如拿來投資自己,報個外語班什麼的。」
怪不得當時張正誼那麼想拿國獎,原來所謂的「飯都吃不起」都是他自己作的。
「唉,要麼說青春都是熱血的……當然了,那段時間我確實過的吃力一些。」
徐真抽了抽嘴角,當時那情況是「吃力一些」嗎?都關乎生死存亡了吧。
「你既然過得這麼辛苦,怎麼沒想著找人先借點錢,這不比獎學金來的快嗎?」
「也不能這麼說。」張正誼偷偷摸摸地看了看周圍,見沒有他認識的人,便壓低聲音說道:「當時我玩的遊戲都……都有點那個,哪好意思跟別人說,平時都表現的不缺錢的。」
徐真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樣子,默了一瞬。
所以你現在就好意思說了是嗎?
想起第一次回溯時張正誼在實驗室偏執而瘋狂的樣子,徐真有些不敢相信。
他的性格……真是變化很大。
沒有看到徐真一臉肝疼的表情,張正誼自顧自的繼續說道:「現在看來,郭歡真是我們幾個中混得最差的了,當時上學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這小子脾氣古怪,還挺憤世嫉俗的,人緣也不好。」
「他本科畢業在家遊手好閒待了兩年就出去打工了,聽說現在還是光棍一個,嘖,不像我。」
不,他也不是完全變了,起碼自恃清高這一點還是跟以前一模一樣。
不過,按照張正誼的說法,上次在小飯館的時候郭歡可能確實是想多了。
因為他人緣不好,所以潛意識覺得是有人動了恆溫箱來報復他,也是情有可原。
「對了,怎麼一直是我在說。」張正誼好像突然反應過來了,笑了笑:「你呢?最近過得怎麼樣?聽說你那工作工資待遇啥的都不錯啊。」
「還好,也就那樣吧,錢夠花就行。」
「嘖嘖,我博士畢業了還不一定有你賺得多呢……我多問一句,你談戀愛了嗎?」
徐真搖了搖頭。
張正誼嘆了一口氣,憐憫的看著她,勸道:「都這麼多年了……別等一個等不到的人。」
徐真知道他什麼意思,卻又懶得解釋。
她只是還沒找到喜歡的人而已,為什麼他會覺得自己是因為姜渙才不談戀愛不結婚的?
張正誼看了看時間,差不多該吃午飯了,剛想請她吃個食堂就接到一通電話。
「喂,師弟,怎麼了?炸了?乙腈漏了多少……行,我馬上就過去!」
「怎麼了?」徐真等他打完電話,才出聲問道。
「放通風櫥里的幾個燒瓶突然炸了,誰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得先去看看。」張正誼看起來很著急,匆匆忙忙地向理化樓趕去。
「明明走之前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炸了呢?難不成是轉子把杯壁給敲碎了?」
來不及多想,他一路小跑著消失在徐真的視野範圍內。
不得不說,這件事真是太突然了,要不是姜渙過不來,還真有可能是他為了報復張正誼說的那句話而動的手腳。
徐真一邊往八公寓的方向走去,一邊在腦袋裡盤算著。
下一次回溯時她恐怕還得找一次張正誼,再麻煩麻煩她這個便宜學長。
不過,她今天回世一大,當然不是為了跟他敘舊的。
徐真戴上一副墨鏡,氣勢洶洶地闖進了公寓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