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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關於她的命運,她可以告訴雲,甚至可以告訴其他笨蛋怪物們,卻不能告知尤杜拉,只因為對方的手段和心機,以及強烈的報復欲甚至超過任何一隻怪物。
如果對方得知自己將來會死在一位人類少女手中,尤杜拉大概會憤怒地謀算,不顧一切地殺死喬洛洛。
但就連德莉娜目前都無法徹底殺死喬洛洛,尤杜拉就更不可能成功了。她貿然行動,甚至可能引起喬洛洛身後的光明神警惕。
尤杜拉是自己創造的怪物,德莉娜比任何人都了解她。
所以德莉娜幾乎是瞬間做出決定,她熟練地用對怪物們編織的藉口,義正言辭地說:「其實因為我覺得自己這些年都沒有上過學,心中十分羞愧。加上最近我對知識莫名產生一種嚮往,所以決定上學,接受知識的薰陶!」
尤杜拉信了嗎?她當然沒信。
接受知識的薰陶,這幾個字無論如何都跟德莉娜沾不上邊。別以為尤杜拉不知道,對方從前有位十分合心意的前男友,卻因為對方總是拉著她看書而慘遭被甩。
由此可見德莉娜對學習的不以為意。
但對尤杜拉而言這重要嗎?當然不重要。
她不會去揭穿德莉娜的謊言,相反,她會無條件地擁護對方的言行。即使她知道這是謊言和騙局,她也會義無反顧地去堅信和照做,甚至幫助對方圓滿其中的漏洞。
所以尤杜拉幾乎毫不猶豫地說:「許多年沒見,母親越來越厲害了。可惜光明學校不接受轉校插班生,否則我便能和母親當同學了。」
她想了想,說:「不過明年光明學校招生時,我便能……」
說到這,尤杜拉也發現這件事似乎難度頗高。據她所知,光明學校在入學時會檢測學生種族屬性,而她是黑暗生物。
就算斯蘭德替她隱瞞,可是考試的第二關是在神殿向諸神祈禱。自己不像小黑霧等怪物可以隱匿出入神殿,她身為怪物,若是走進去,恐怕會當場露餡……
更何況斯蘭德這次是因為太子遇刺案件臨時被召回國都,不久後便會回到管轄的轄區。而自己也要隨他一同去岸邊赴任。
這倒不是斯蘭德在尤杜拉的心中比德莉娜更重要,只是因為她的身份註定不能在國都久待,一旦被人發現,自己面臨的便是死刑的危險,甚至很可能會因此牽連德莉娜,影響對方的計劃……
這才是尤杜拉最擔心的事情。
她一時間很難抉擇,想放棄又留念。德莉娜卻以為她真的相信了自己的謊話,震驚道:「你認真的嗎?要去光明學校求學?」
她回想起在聖庭學校的生活,忍不住碎碎念道:「上學很累的。你不知道我那麼困,還不能睡覺……」
更何況那還是光明學校,黑暗生物的死對頭,聖庭創辦的學校。
為母親分憂解難是怪物的天性,見德莉娜抱怨,尤杜拉下意識出主意:「母親要試試裝病嘛?」
尤杜拉甚至還十分周到地告訴她,說自己能夠為德莉娜聘請家庭醫生,只要她需要便能幫她開病假單。
德莉娜:……好像打開了新世界,又好像哪裡不對勁?
她忽然想到尤杜拉剛被創造出來時,對方身體脆弱,時常生病,頭疼感冒……
那時候海怪和撕裂怪九頭蛇都跟她告狀,說尤杜拉是裝病,目的是為了騙取德莉娜的注意力。
德莉娜還很生氣,覺得其他怪物們污衊虛弱的尤杜拉。
現在想想,其他怪物們大概是背了很多黑鍋啊!
尤杜拉還不知道自己從前的小心機露餡了。她興致極高地和德莉娜品嘗了準備好的美味,又熱心地帶對方參觀莊園,為對方搬家後裝修布局做參考。
昨晚因為時間匆忙,德莉娜都來不及仔細參觀尤杜拉的家,只知道很豪華。然而今天一見,她才發現似乎有些超出預期。
斯蘭德身為聖庭高層,他擁有的莊園坐落在城郊處,臨山傍海,占地數百畝,內里堪稱奢華,甚至備有馬場以供莊園女主人享樂。
除此之外,尤杜拉居然有一棟樓的衣帽間,總共九層,每個房間甚至樓梯走廊都布滿國都最時髦的禮服長裙,珍貴無比的珠寶飾品、奢侈的香水……
毫不誇張地說,若是不熟悉的訪客,走在其中甚至會迷路。
德莉娜跟著尤杜拉閒逛,穿梭在這棟奢華的城堡中,一路應接不暇。她也經常去維洛倫的豪宅,對方家中的布局卻沒有尤杜拉的大膽奢靡。
德莉娜啃三明治,隨意道:「你住的地方真好看。」
尤杜拉家中的場景即使讓國都的部分貴族看見,也會震驚於對方的奢侈。但德莉娜全程都表現得十分稀鬆平常,這便是因為她自己居住的霧海奢靡程度是這裡的數十倍。
或者可以說,尤杜拉的奢華無度完全繼承於德莉娜。
只不過德莉娜性格更為隨意,在某方面並不在意。她習慣居住在華侈的宮殿中,享受奴僕的供奉照顧,也能在酒館中淡定啃雞肉卷,興沖沖地躺在閣樓看小說。
不知為何,德莉娜莫名感覺這裡的一切都很熟悉。她忽然問道:「這裡和宮殿很像。」
她說得宮殿當然不是國都的王宮,而是自己在霧海的住所。那是一棟極盡奢華的宮殿,建立在荒無人煙的霧海之上,無數怪物花費了上千年才將其修建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