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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這麼說,范統卻沒有任何慚愧的表示。
江羨雲從聽到「望江姑娘理解」那句就沉了臉色,謝長青固然是元兇,但你讓娘親背負那麼大的罪名還奢望人家女兒理解你?
江羨雲心想,她能答應與對方同流合污才怪。
范統大方把手札給了他們,並親自將二人送出魔域,范程跟在身後數次欲言又止。
「江姑娘,」范統在江羨雲正首次嘗試御劍時叫住她:「別忘了我的提議,或許很快就能派上用場。」
江羨雲猛地和范統對上了視線,她從他眼裡看出志在必得,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諷。
詭異氛圍瞬間拉滿,江羨雲頭也不回地和謝盛辰離開。
看不見兩人的身影后,范程向父親抱怨道:「老爹,你為何不再挽留下江小姐,你知不知道她身邊那個男修揚言要娶她,如此一來我還有機會麼?」
范程越想越遺憾,他的心頭染上陰霾。
范統看著這個不成器只想成親的兒子就想揍他,然而考慮到這小子身上那股「真誠」可以拉攏江羨雲,范統意外耐著性子和他解釋:「你懂什麼,江桃燕的女兒根本不是我可以脅迫的級別,只能勸不能降,她釋放出的修為沒有屬性,一團混沌,卻又強得離譜,和她父親一模一樣,她還有隻要對上了就無解的抵消能力。」
被江桃燕背叛後,范統咽不下這口氣曾去找江羨雲的父親決鬥,結果被按在地上摩擦毫無還手之力,給當年的范統造成了極大的心理陰影。
除了夜非淵,見過那個男人的范統最清楚江羨雲的能力有多麼變態,他繼續指點范程:「你不必在意謝二公子,他倆成不了。」
范統眼裡風雲攢動:「謝家現在聲名狼藉,風光時日一去不復返,若不是謝二公子在圍剿謝家時毫不留情,他早就被人趁機踩上一腳,即便如此,他背後的世家倒了,有多少人虎視眈眈等著他犯錯,我很了解那些天子驕子,他們被人敬仰慣了,怎會允許染上污點從高處跌下來,他會放棄的。」
范程雖然日常行事奇葩了點,用那些女魔修的話來說:少主很好,可惜是活的。但他不是個傻子,他明白了父親話裡有話,著急忙慌地爭辯道:「江小姐才不是污點!」
「你怎麼想不重要,關鍵是自詡正道的他們會不會接受,這就是以江桃燕為首的人愚蠢的地方,既是從魔域來,就該好好做個魔修,如果非要被被世人接受,不願屈居在這小小的魔域,江桃燕那種拐彎抹角的做法我是最不喜的。」
范統「咯咯」笑了兩聲:「應該讓全天下都變成魔修的地盤,我還真不信,白撿的修為會比自個修煉來的慢,若江羨雲願意配合,這個目標不日就能實現。」
范程古怪地看了老爹一眼:「江小姐不可能答應的吧。」
「誰知道呢,也許那些人會把她送到咱們魔域。」
范程無法理解這最後一句,但他為江羨雲暗暗擔心起來,難道她註定要走上江姑姑的老路?
回到宗門的江羨雲急著把手札拿給蘇沐,是以沒有注意到眾人比起先前還惡劣的態度。
謝盛辰在幫江羨雲聯繫副掌門時就覺得不對勁,蘇沐同他講話的語氣很沉重,夾雜著好幾聲嘆息,最後更是告訴他們要好自為之。
他留了心觀察萬靈宗的同門,發現他們不再滿足於遠遠地用眼神表達厭惡,有的手持劍和符竟給他一種隨時走上前的錯覺。
就在江羨雲與一位師姐擦肩而過時,她聽到一聲顫慄的怒斥:「為什麼魔修能在宗門裡大搖大擺!」
江羨雲聞言頓下腳步,難以置信道:「你說什麼?」
回答她的是泛著寒光的劍影。
得虧江羨雲有些實戰經驗,她輕輕巧巧躲開,謝盛辰見她被襲,直接出手將那個師姐擊退了好幾步。
江羨雲明顯感覺到她剛才觸發了被動,這說明什麼,那個師姐動用了修為,是真的不留情面。
謝盛辰問背後的江羨云:「你沒事吧?」
哪料想江羨雲沒說什麼,襲擊人的師姐反而驚聲尖叫起來:「他二人對我動手了!就知道他們和魔修是一夥的!」
這句話就像一個信號,讓蠢蠢欲動在一旁觀望的人也提著劍圍了過來。
「你別出手,」謝盛辰提醒她:「你還沒完全掌控好多出來的修為,萬一用力過度殺了人就更說不清了,這裡交給我。」
可是你出手也會把惡名坐實,江羨雲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解決才好,和平勸退肯定不可能。
蘇瑤在天上大喝:「你們做什麼!」
她向來溫柔,此刻說話的語氣卻如同藏了刀,蘇瑤落到中間言語犀利:「你們的修養都到哪去了?平日刻苦修煉難道就是為了把劍對準同門?」
劍拔弩張的人群沉默了,其中一人不確定地問:「蘇師姐你訓斥的是哪邊?」
按理說,該被唾罵的明明是和魔修有牽涉卻恬不知恥混入正道的那兩人,然而蘇瑤的朝向似乎不太對。
「我罵的自然是...」
蘇瑤話沒說完就被趕來的副掌門打斷:「瑤兒,你不去忙宗門的事還在這摸魚打諢。」
蘇瑤從不當著眾人的面叫蘇沐爹爹,因為她不想顯得副掌門的女兒有多特殊,可是蘇沐對受了委屈的師妹師弟不聞不問,他的態度讓蘇瑤很惱火:「爹爹,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