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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張嵐宇遇襲那件事上,江羨雲意外發現謝盛辰並沒有看上去那麼堅強。
儘管謝盛辰口口聲聲說不在乎, 但久別重逢卻上來就被自己的家人算計和苛責換成誰都會難受。
要是沒看出張嵐宇不只是單純被魔修所害, 江羨雲覺得自己的腦子大概就要回爐重造了。
謝盛辰唯一的親人是專門拿準了人往他心窩子上戳。
張嵐宇已經倒下了, 謝盛辰現在只剩自己了。
江羨雲想,要是自己也走了,下一次他被那些人逼到失去理智的時候誰來把他喚醒。
所以她一定要留下。
而且江羨雲對自己還是很有自信的, 她雖然戰鬥力不足, 但抵消法術和無視邪術這兩樣足以讓她在魔修出沒的地方當個好輔助。
至於夜非淵之前提出她有可能成為超強力輸出的事,不好意思, 她既然做不到便不打算把它算在考慮範圍內。
放言自己會勸夜非淵收回成令後, 謝盛辰這邊陷入了心靈上的煎熬。
問就是後悔, 那可是個標標準準的屑人,他說服他的機率為零,搞不好夜非淵會當場提出把江羨雲調到別處去。
所以謝盛辰想自己現在和江羨雲換一種打賭內容行嗎?
剛才兩人還含情脈脈的,怎麼轉臉一併沉默了,好似在冷戰一樣,張平搖搖頭,不是很理解年輕道侶們的相處模式。
不過他現在最該關心的是他的寶貝兒子,張平看著張嵐宇流血的腹部,心裡焦急地催促著夜非淵快點抵達。
馬車內一時詭異的安靜。
不知過了多久,車夫挑起帘子,探進一張美到極致的臉:「我說你們竟然讓本尊在這樣的環境裡救人,太過分了,本尊好久不曾御劍飛行,這次為了你們可是比風還要快那麼一丟丟,你們就安排了一輛小小的馬車,最起碼也要是客棧...」
見夜非淵大有繼續抱怨的勢頭,江羨雲趕緊叫停:「別說了快救人,不然謝家的任務我和謝盛辰就不接了!」
最後江羨雲意有所指地看了謝盛辰一眼。
謝盛辰突然明白江羨雲請得動夜非淵是拿什麼做了交換,這下張平根本不可能讓江羨雲去張府了,可她回了萬靈宗說不定會被夜非淵派去做些刁鑽的內容。
要不是還得靠夜非淵救下張嵐宇,謝盛辰恨不得將此人嚼碎了咽下去。
夜非淵不情不願地說:「哼,知道了,你們所有人先從馬車上下去,本尊不喜有人看著,也就你們這一對兒敢在本尊面前放肆。」
張平下車前不忘向夜非淵保證:「多謝尊上肯救我兒,待我兒渡過危險後,鄙人立刻去定下客棧讓尊上好好休息。」
眼高於頂的夜非淵難得去理睬一個外人:「嗯,記得要最好的。」
「那是自然,鄙人怎敢讓尊上去住天字號以外的房間。」
「本尊說的『最好』是指客棧,至於本尊想住哪個房間本尊要親自決定,你把客棧給我包了。」
張平:「...」他幾乎可以預見張府帳簿上將會出現赤字危機,罷了,只要能救阿宇,他咬咬牙也就從了。
夜非淵在修真界赫赫有名,張平是有所耳聞的,但其人如何他今天也是第一次見。
「讓江羨雲和謝盛辰過來。」夜非淵盯著張嵐宇身上的匕首突然提出這個要求。
張平趕忙將已經下了馬車的謝江二人叫回來。
他們圍著昏迷不醒的張嵐宇就座。
夜非淵問二人:「製作出這把匕首的人你們有眉目嗎?」
謝盛辰毫不避諱:「弟子懷疑張嵐宇遇襲和謝家家主有關,但弟子並不知曉匕首出自誰手。」
「這樣啊。」夜非淵直接將匕首從張嵐宇身體裡拔了出來。
江羨雲大驚失色:「你你你!」
夜非淵玩味地笑:「不必擔心本尊,咱們初次見面時你不是見過本尊和你一樣不受邪術影響嗎?」
江羨雲氣得拿出包袱翻找起來:「我擔心的不是你,你難道沒看見張嵐宇的腹部噴出血了嗎?奇怪,我明明記得有止血丹的。」
謝盛辰看見張嵐宇慘不忍睹的腹部也沉了臉色。
「哦對,是忘記做應急處理了。」夜非淵對張嵐宇施展了一個小小的法術,終於止住了張嵐宇腹部那片殷紅再次擴大。
江羨雲和謝盛辰不約而同生出一個想法:他們向夜非淵求救是不是找錯人了。
「你們這次的對手和方府那的不是一個級別,」夜非淵將匕首在手中把玩,端詳了一陣後得出這個結論。
江羨雲問:「為什麼這樣說?」
兩人豎起耳朵去聽,如果謝家的任務躲不掉,那麼他們對敵人的情況知道的越多越好。
夜非淵漫不經心地解釋道:「哦,我之前見到的方府邪術像是剛修魔不久的新手做出來的,而這位明顯是對邪門的陣法了解頗深,本尊也是第一次見到能附刀具上的,難怪小傢伙解術挺有天分卻對其束手無策。」
正因為沒想到對方會在匕首上做手腳,而且張嵐宇的治癒術解決不了,謝盛辰才防不勝防讓張嵐宇在自己眼皮底下出了事。
可是大哥什麼時候認識了如此厲害的魔修,還和他勾結在一起,既然如此謝家為何還會被魔修襲擊。
還是說大哥並不認識這個魔修,只是算準了他會在流民那設下埋伏,張嵐宇剛好送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