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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那個時候她對他有些意見,但她才不會昧了他的功勞。
「我說的是這裡。」謝盛辰收回手,指向了自己的心口。
探子將謝盛辰和江羨雲在庭院裡惜惜相視的場景告訴了謝蘊,大概是個文化人,他還將其描述得格外詩情畫意。
謝蘊捏碎了手中的茶杯,失望這個詞他都已經懶得去想了。
「我以為他至少能分得清主次。」
第64章 為的是水落石出(一)
謝家的雜役將地上的茶杯碎片清理後給謝蘊換上了一盞新茶。
謝盛辰之前已經給謝蘊留下了「玩忽職守」的印象。
探子添油加醋的描述更堅定了謝蘊以為謝盛辰滿腦子只想著花前月下。
那探子也是, 火靈根本就不擅長耳聽八路,眼觀四方,又因謝蘊交代不要靠得太近以免被謝盛辰察覺, 他只是看到兩人在庭院裡散步和月下相望,聽不清他們具體談了什麼。
然而探子是這樣想的, 正經人誰在半夜談論正事,肯定是夜裡私會。
所以他在向家主匯報的時候三分憑事實, 七分憑想像。
就這樣進一步加深了謝蘊對謝盛辰的誤會。
「家主,接下來還要繼續監視嗎?」
「不必。」
謝蘊靠窗坐著, 他端了新茶在手撇去浮沫,目光深沉,流轉著幽光,頭歪向一旁露出思索的神情。
外面的天空泛著魚肚白色, 將謝蘊的側顏襯得愈發森冷。
他想, 一個快要消失的人自然沒有監視的必要。
探子走出謝蘊的住所時打著呵欠,暗道幸好家主用不著他了,咱就說蹲了半夜, 卯時還要匯報可真吃不消。
少年在探子走後從屏風那出來, 他的臉上沒了白天時的稚嫩。
他意味深長地問謝蘊:「下定決心了?」
謝蘊抬手遮住眼睛:「這不是一開始就決定好了的事。」
待謝蘊放下手, 他的眼睛如同一潭死水,和平日的涼薄模樣別無二致。
少年漂亮的臉露出笑容;「那就好,咱可是真心想和謝大公子合作。」
回答他的是謝蘊輕描淡寫的一聲「嗯」。
謝盛辰和往常一樣起了個大早。
望著床上還在熟睡的江羨雲, 他幾不可聞地嘆了一聲。
兩人昨晚聊到半夜, 她今天肯定起不來了。
放下一盆熱水後,謝盛辰聽見有人在敲門。
他匆匆跑去開門, 不出意外又是阿統。
「二少爺早上好!」
阿統開朗地向謝盛辰打了招呼。
謝盛辰還禮後問他:「是叫我們去巡視的?」
阿統笑嘻嘻道:「二少爺果真聰明。」
謝盛辰直接告訴他:「我們今天要晚一會兒。」
「二少爺您這樣我不好向家主交差啊, 」阿統為難地摸著腦袋, 朝他身後看了一眼:「剛才就想問了,江姑娘呢?」
見對方主動問起江羨雲,謝盛辰只好回答:「她還沒醒。」
阿統的笑容只垮了一瞬又迅速堆積起來,他天真地問:「江姑娘身體不舒服嗎?二少爺對她可真好,大早上還專門去探望她。」
謝盛辰只覺這話聽起來怪怪的,這個叫阿統的少年畢竟是謝蘊的人,為了不多生是非,他便替江羨雲認下了:「是,她有些不舒服。」
至於阿統後面那句,謝盛辰覺得沒必要回答他,難道非得解釋兩人為了避免被某人暗害現在同居一室?
阿統信誓旦旦向他保證:「家主他並非不通情理之人,這事交給我了,江姑娘儘管放心養病。」
謝蘊這邊聽完阿統的話後冷笑道:「這兩人莫不是把我當傻子?昨夜在院裡相會時還好好的,今兒就起不來了,自己做的好事難道心裡沒點數?」
雖然謝蘊隨阿統單獨去了一旁,但好巧不巧就在離黃景儀不遠的地方。
黃景儀屏氣凝神聽完了整個經過以後不免驚訝謝盛辰看著是個穩重的,其實根本是個沉溺溫柔鄉的蠢貨。
怪不得謝盛辰當初二話不說拉著小師妹跑去別院。
黃景儀對此一直耿耿於懷,他最開始以為這二人是達成了同盟,孤立他以後把功勞全攬到他倆頭上。
謝盛辰在戰況最激烈時沒有出現,黃景儀只當他和小師妹是在別處奮戰。
昨晚的慶功宴是結識謝家的好機會,黃景儀以為謝盛辰不來是因為他本就出身謝家,沒必要表現自己。
自從知道謝盛辰家世顯赫後,黃景儀幾欲嫉妒得發狂,只恨自己沒有那麼好命。
他刻意忽視了謝家對謝盛辰的惡意,只因他很早以前就知道,哪怕一個人再骯髒卑鄙,為了名譽家族仍會替其遮羞,與之共享榮焉。
世家大族都是這樣的存在,所以黃景儀認為謝家不會真的對謝盛辰做得太絕。
黃景儀現在只嗤笑自己昨日給謝盛辰找了各種各樣的理由,如今看來大概是高看他了。
黃景儀心中忿忿不平,虧他之前還想拉攏小師妹,但他清楚江羨雲既然跟了謝盛辰,以後站在他這邊就難了。
巡視中的黃景儀一直心不在焉。
這幾日他在謝家多番打聽,得知了謝盛辰和他大哥那段恩怨。
就和謝雲嬌在議事殿說的差不多,無非是兄弟奪權那點戲碼。
此事在修真界還挺常見的,傳出去最多說謝盛辰不地道,但還遠遠不到名聲盡毀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