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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的這一報可能要報到地獄去了。」
饅饅站在審訊室外面,聽見裡面沈摯和戚大寶的對話,在警察押著他走出來的時候,她有看到他一個背影,好像一夜間瘦了一圈。
「你要知道,這麼多年,她並沒有離開你。」戚大寶聽到聲音停下腳步。
「女人一旦想離開你,可以有一千種方法,但是她沒有。」饅饅靠在牆上,看他轉過頭來。
「你不信吧,她沒有出軌。」
「小姑娘,你太了解我了,我確實不信。」
沈摯看著饅饅冷漠的臉,打開警車的門把他推了上去,「走吧。」
戚大寶被推搡著坐在兩個刑警中間,車子啟動的前幾秒她忽然開口問道,「方美珍喜歡吃紅燒肉嗎?」
車裡的人愣了一下,「誰知道呢。」他滿不在乎的說。
☆、插pter9
有些人會說,我這一輩子活成這樣都是註定的,改變不了。但其實,在做出一次又一次選擇的時候,就已經鋪下磚石了。
你選中的課程、大學、工作、伴侶,都是未來每一條路的拐彎口,人類的壽命那麼短暫,每個選擇都是一道坎。
看著那輛警車漸漸駛遠的時候,饅饅就在想,方美珍選錯了。
「他會判死刑嗎?」
沈摯摸出煙來聞了聞,「最低無期。」
他身上的煙味飄過來,很淡很淡,饅饅動了動鼻子,她以為沈摯菸癮犯了,但這傢伙卻只聞了聞又收了起來。他臉上被刮鬍刀弄破的地方帶了條血痂,給他的臉增添了點粗野。
眉毛粗黑濃密,側面看的時候下頜的線條鋒利,鼻樑很挺,眼睛很大。
其實沈隊長不難看,饅饅想。不過和血族一慣精緻陰柔的審美有點差距,大多數的傢伙更偏愛白淨細膩的小鮮肉。
「你,什麼時候回去?」沈摯感覺到她的視線,稍稍偏過了頭,他略顯侷促的掏了掏兜,摸出一顆水果糖遞過來,「吃嗎?」折騰一上午都沒吃飯。
饅饅搖搖頭,沈摯無法,只好自己剝了糖紙吃了,她能清楚的聽見糖塊在他齒間碰撞的響動,吞咽唾液的聲音,她這麼盯著看的時候,他喉結滾動了下。
「明天。」沈摯回過頭,略顯詫異的樣子,「明天?」
口中齁甜的糖好像一下子變了味道,好快啊……
「嗯。」饅饅掏出手機按了兩下,「我必須儘快把陳迢帶回去處理,已經耽擱兩天了。」
「陳迢?」沈摯眉頭皺起,他已經洗清嫌疑了啊?
正待要詢問詳細的時候,周頂天忽然沖了過來,「沈隊沈隊!」
「幹什麼慌慌張張的……」
「我們查過了,案發那天戚大寶的秘書並不在本市,他不具備作案機會。」
沈摯表情一下子凝重起來,「有不在場證明?」
「有的。與他同行的幾個人還有往返高鐵車票都可以證明。」周頂天也沒有一慣嬉笑的樣子了,「這是不是就說明,當時在樓上協助戚大寶作案的另有其人?」
「這個人是否存在,都還需要進一步的核查。」沈摯搖搖手,「走,跟我再去看一遍監控和進出入記錄。」
他們兩個的身影匆匆離去,饅饅站在後面,似乎是看到沈摯的腳步一頓,又或是沒有。
「同夥嗎?」她自言自語著。
其實這樣一個來無影去無蹤的人,能夠在恰到好處的時候給戚大寶提供幫助,又無處可查行跡的,實在是比巧合還要巧合的事情。
她更願意相信那個所謂的同夥其實不是個人。
到後來所有人奮戰了一個下午,也沒有查出來那個人到底是誰。戚大寶打死不承認有幫凶,測謊專家也檢驗過了,他確實沒有說謊。
拖了幾天的殺人案以抓到元兇為結局,而這個所謂的幫凶,名叫『湊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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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好累,沈隊簡直不把人當人用啊。」周頂天搖頭晃腦的說。
晚上下了班以後,幾個人一起走出辦公室,他旁邊兩個警員附和著,「沈隊是把女人當男人使,把男人當驢使。」
「他把他自己當鐵人使啊。」一群人點點頭,見過工作起來不要命的,沒見過這麼不要命的。
「饅饅美女,你明天就要回省會了?」周頂天湊過來,「咱們隊長就沒說要送送你?」
她正在和【F】說話,感覺到一個人湊過來,隨手將手機放了起來。
「沒有。」她見幾個人都圍攏過來了,「怎麼,有事?」
周頂天向旁邊的人翻了個白眼,「沈隊這隊長是怎麼當的,太冷血了。」
「對啊對啊,一點都不關懷同事。反正還早,咱們一起去聚餐吧?」
饅饅見聚集過來越來越多的人,都是沈摯麾下的偵查小組刑警,或者是相熟的情報部和技術科成員,一個個都用期盼的眼光看著她。
喂,你們真的是刑警嗎,微表情太明顯了吧。
「好吧。」
霎時間如同煙花絢爛盛放,人人張燈結彩。
「First blood!走走走,我去叫沈隊,你們定位置去啊!」
「哎,大學城旁邊那家燒烤挺好吃的。」
「大冷天的,吃火鍋啊!反正也不是AA!」
「你掏錢?」
「沈隊請咯~」
饅饅被幾個人簇擁著往前走去,他們很熱情,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被按坐在大桌子旁,面前碗筷手巾俱全,鍋內已經咕咚著熱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