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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光瀲瀲長劍無聲無息出鞘,朝下輕輕一划。
奔騰咆哮的河水一分為二,朝兩邊翻卷,露出河底滿臉驚愕的矮瘦青年。
宋雲歌左腳在棗樹枝上一蹬,棗樹枝「啵」碎為粉末飄入河水,隨水逐波而去。
棗樹枝一碎,他前進之勢改為後退,朱紅長袍飄飄,化為一朵紅雲冉冉飄落到河邊。
矮小削瘦青年跟著飛過來,「砰」落到他腳下。
梅瑩手按劍柄盯著這青年。
喉嚨處一道血線,此時汩汩湧出鮮血,瞬間湧出一大灘染紅了茵茵綠草。
張其同覺得很荒謬很古怪,懷疑是自己的眼睛看差了,是不是幻覺。
這不可能,不可能這麼輕鬆自如的殺一個天魅。
天魅的難纏程度是越乎想像的,對危險的感知超敏銳,想要偷襲幾乎不可能。
只有天魅偷襲別人,沒有別人偷襲天魅的事。
而且這超敏銳感知在交手時更難纏,一記殺招過去,招式不管如何精妙,天魅都能通過感知而提前知道危險,提前避開。
除了對危險的超敏銳,還有詭異的遁術,神出鬼沒防不勝防。
再加上一手精絕的刺殺秘術,不知有多少玄武衛與白虎衛死於他們手上。
眼前這個死去的傢伙一定是個假天魅,只是長得像天魅!
他原本想質疑,可隨後想到先前自己所說,這個天魅精通兩門遁術是一個奇才。
現在反口不知會被梅瑩諷刺挖苦成什麼樣子。
他心裡充滿了匪夷所思之感。
梅瑩也是一樣。
明明是先前追殺的那個,可為何自己全力以赴沒能殺死,宋雲歌一劍便解決?
自己可是劍尊,宋雲歌雖也是劍尊了,可劍法絕不會超過自己!……縱使超過自己,也不可能差距如此之大吧?
自己那麼多劍,他卻只一劍!
這莫不是假的天魅?
宋雲歌輕輕踹一腳天魅,笑眯眯的道:「梅什長,大功告成!」
梅瑩蹙眉盯著他看。
宋雲歌摸摸自己英俊臉龐,笑道:「莫不是忽然發現我更帥氣了?」
梅瑩發出一聲冷笑。
她在腦海里回放先前的一幕。
宋雲歌如鶴般掠出,自己當時關心太重,心神全部放在他身上。
此時想起來,他一躍出去,便好像消失於天地之間,當時是因為眼睛緊盯著,自己沒多想。
現在想想,他確實有古怪。
他能如此輕易殺死那天魅,必然是瞞過了天魅超常的危險直覺。
可能正因為對危險的敏銳直覺,讓那天魅大意了,太過依靠這直覺,宋雲歌瞞過了他知覺便輕易的近身,猝不及防之下一擊必殺之。
宋雲歌低頭看屍首:「可惜為了穩妥,直接殺了,怕在水裡逃來逃去,難追。」
「你何時到劍尊的?」梅瑩輕哼。
從前的時候,她還能俯視宋雲歌,因為境界差距就是身份差距,就是地位差距。
現在同是劍尊,巨大的心理優勢一下喪失,還好自己是什長,他只是個尋常衛士。
「劍尊?!宋雲歌你是劍尊?」張其同叫道。
「張師兄,」宋雲歌搖頭失笑:「我是劍尊就那麼不可置信?」
張其同叫道:「你資質不是在天岳山最差嗎?!」
「張師兄你不知道一個詞叫深藏不露嗎?」宋雲歌笑道。
「你這藏得也太深了吧?完全是自虐啊!」張其同打量著他如看一個稀奇動物。
「這麼做很好玩!很有趣!」宋雲歌擺擺手道:「說正事。」
他神情嚴肅的看向梅瑩。
第38章 發作
「十顆!」梅瑩哼道。
宋雲歌臉上嚴肅一下消失,化為滿面笑容。
張其同疑惑的看看兩人,覺得莫名其妙。
「提回去!」梅瑩斜睨一眼張其同,又瞥一眼地上的屍首,轉身飄走。
宋雲歌笑道:「我來罷。」
他彎腰提起那屍首,跟上了梅瑩。
張其同露出滿意的笑容,難得這宋雲歌身為劍尊卻如此沒架子。
宋雲歌在追上梅瑩的過程中,身體遮住張其同目光之際,在假裝換手之時,已然摸了這天魅的胸口。
他心下失望。
這天魅胸口只有一塊令牌,巴掌大小,堅硬不知是何材質。
雖然沒能來得及看清上面圖案,通過手指觸感,然後在腦海里重建,應該是陰刻著一座山峰。
他猜測應是猿飛宗的令牌。
此牌唯一的用處可能就是證明他是天魅猿飛宗弟子,可以為功勞憑證。
梅瑩忽然扭頭。
宋雲歌嚇一跳,臉上卻若無其事。
暗自慶幸自己手快,已然完成了摸索而收回,否則真要被她當場捉住,未必有些尷尬,有損自己光輝形象。
「他身上帶著好東西嗎?」梅瑩倒退與他並肩,似笑非笑。
宋雲歌坦然搖頭:「來刺殺能帶什麼好東西,當然是身無長物,只有一塊令牌。」
「說不定他信心十足,帶著好東西呢,是不是?」梅瑩巧笑嫣然,燦若春花。
她看宋雲歌一無所獲,說不出的開心。
宋雲歌被她明艷笑容弄得一失神,忙扯回精神,輕咳一聲道:「能殺得掉天魅,也算大功一件,我已經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