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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濤雖然沒有學過那些武技,但是平素里見得木魃練習棍法,也自看了不少,再加上心中穩守一個「快」字訣不放,亂棍揮出,也自棍影如山嶽,青光似大海。初始之時籠罩的範圍極小,不過數丈方圓,堪堪將金船裹住,漸漸的,山濤手中棍法愈發純熟,也愈發快速,東青柱更是越展越長,不多時便自有數百丈開外,那鄭顛仙也自被這一通亂棍,給遠遠的隔出了金船之外。
而山濤在右手揮棍的同時,頭頂高懸的昊天寶鑑又自倒轉了過來,鏡面之上,無量青蒙蒙的光華當自里照射上了那金船頂層的圓球,逕自透射了進去。
剎那之間,便聽頭層圓球之內八音齊奏,響了一陣。樂聲息處,又起金戈鐵馬之聲,緊跟著水火風雷一齊發動。聽去聲音並不甚大,若遠若近,萬籟皆嗚,也不知有多少種類。上空霹靂儘管震得山搖地動,依舊入耳清晰,一點也掩不住。
尤妙的是舉凡風雨雷霆、音樂歌唱、喜怒哀樂、征戰殺伐以及烏魯昆蟲嘯嗚之微,只要是天地問帶聲的事物,無不畢具。宏細雖有不同,靜心諦聽,每一種都可領略體會,端的引人入勝,為之神往。
不過須臾之間,金船上突的一聲巨響,萬丈金霞沖霄而起,繁響頓息。方圓丈許大的一蓬金色霞彩簇擁著一隻四尺大小的金盆,由已然分裂成兩半的塔頂上冉冉升起。內里各色霞彩耀眼迷目。
山濤天眼透射法施展開來,當即看到了內里有十數顆如雞卵大小的金丹,以及數件奇形異寶,立時大喜,正欲倒轉昊天寶鑑,壓制寶氣,將金盆整個收取,陡然間一道犀利之際的劍氣自九天而上降下。
原來,方才山濤在以昊天寶鑑破了金船中樞圓球之後,那強烈的寶氣霞彩也自盪開了山濤的棍勢,原本結成一片的青色光幕也自現出了數處疏漏。
山濤對元江金船的了解畢竟不及峨嵋派之人,那事先隱藏在一旁的玄真子與朱梅兩人見到山濤陡然間現身,大展神威,俱各料定山濤身上必有異寶能夠破得金船禁制,樂得清閒,也不急著出手幫助鄭顛仙,反倒繼續隱匿觀看,同時卻早將自己的法寶準備周全,準備伺機奪寶。
結果,自然如二人所料,金船禁制被破之時,那沖霄的寶氣霞彩當即將山濤以東青柱棍勢彌撒而出的一人世界給破了開來,二人當機立斷,朱梅法訣一指,千丈劍氣劈空而下,而玄真子則施展出峨嵋派獨門的分光掠影大法,急速撲下,抓向了潛藏著崆峒七寶的金盆。
山濤感到頭頂劍氣降下,當自里以心念轉動昊天寶鑑的鏡面,青蒙蒙的光華立時迎空而上,昊天寶鑑當真不愧是帝陵之中的至寶,朱梅蓄勢已久的劍氣一自接觸那道青光,便自如同泥牛入海一般,再也沒有了先前的威力。
但是耽擱這一下,玄真子的分光掠影大法幻化的大手已然觸及了金盆的邊緣,山濤大急,當自里將東青柱收短,轉向,放長,三個動作一氣呵成,轟向了玄真子的面門。東青柱尚未靠近,那撲面的勁風便已經襲面而來,玄真子也不敢等閒視之,稍稍移動了一下,讓開了棍勢。
由於昊天寶鑑正自在抵擋朱梅的劍氣,沒辦法在短時間內壓制金盆之中的寶光,而此時,鄭顛仙也再次撲了過來,故而山濤明白,自己已經沒有了獨占金盆之中崆峒七寶的能力,頭髮輕揚,血焰蓮花立時飛出,化作了一隻大手,其上繚繞著無量白色的焚魔淨世焰,照著金盆一震,內里的崆峒七寶本就不太安分,當此,立時彈跳而出。
山濤並沒有看向那閃耀著各色寶氣霞彩的法寶,而是當先御使血焰蓮花所化的大手,抓向了自己此番前來的第一目標——廣成金丹。
崆峒七寶自金盆之中飛出之後,朝著各個方向飛射而出,迅疾無比,那十多顆廣成金丹自然也不例外,但是由於山濤收取的還算及時,楞是截住了九顆。而與此同時,玄真子也以分光掠影之法收取了崆峒七寶之中的三件,以及一顆金丹。
那朱梅早在金盆之中寶物飛出的剎那便自舍了山濤,鐵贔仙盾高高擎起,百丈寒光立時壓制住了崆峒七寶之中的兩件,而後兩道白氣一圈,立時將其攏在了其中,收取了過來,與此同時,他的飛劍也自圈住了一枚金丹。
說起來甚遲,但是這一切變化都不過是在瞬息之間而已,這短短的時間之中,崆峒七寶,除了一件寶物和幾枚金丹走脫之外,盡皆被山濤、玄真子和朱梅三人瓜分了個乾淨。
至於本來主持取寶的大顛上人鄭顛仙,卻楞是被山濤一陣亂棍給轟出了金船之外,而後再次飛撲上金船之時,恰值朱梅舍了山濤前去收寶,騰出了昊天寶鑑,青蒙蒙的溫潤光華彌撒之下,居然比那東青柱的青光更具阻力,到得而今,竟然還自毫無所獲。
就在金盆中寶物飛散的同時,下面的六層塔門俱各大開,百多道金光霞彩,由每層的塔門之內飛出,長短方圓,形狀不一。有的浮沉空際,緩緩遊行;有的一出來便停在空中,宛如長虹經天,一動不動;有的則一出來就裹挾著萬千風雷之聲,其快如電,略一掣動,便掉轉頭破空直上。
山濤見此情形也顧不得再保留實力,身形一晃,兩大元神立時分化開來,立時變成了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其中一個一手執定東青柱,亂棍再次飛速揮灑而出,登時截下了二十多道寶光,另一手則執定昊天寶鑑,略加晃動,青光交相掠過這些寶光,這些法寶登時平靜了下來,不再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