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懊惱之下,再加上方才怒火的鬱結,面容登時有些扭曲,雙眸之中,綠色光芒噴吐出達一尺開外,愈發顯得猙獰可怖,點點綠色妖火四下里飛散,周遭之人忙不迭的閃躲開來。
綠袍老祖倒轉身子,一步步走向了被綁縛在地上的邱林,一聲桀桀的怪笑,伸出了自己的手臂,五指如鐵鉤般一抓,登時破開了邱林的胸膛,鮮血四濺。綠袍老祖口中用力一吸,一顆心臟連帶著一條血煉立時被吸納入了他的口中,稍加咀嚼,便自吞咽了下去。
看綠袍老祖的樣子,如此仿佛舒服了許多,緊接著,綠袍老祖將邱林滿身的鮮血盡皆吸納入腹,方才露出了滿足的笑容,他又放出了數百隻百毒金蠶蠱,撲到了邱林的身上,不過須臾之間,邱林的整個軀體消失一空,連骨頭都沒有剩下。
綠袍老祖施施然收了百毒金蠶蠱,雙眼微微眯起,唯有一線綠光外露,仿佛喝醉酒一般,身體搖搖晃晃的,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之上,閉目養神。
場中的諸多修士平日裡也可稱得上是,奸淫擄掠,無惡不作之人了,但是今日看到綠袍老祖的兇惡,心中也是隱隱發寒,自認瞠乎其後。雖然方才綠袍老祖並沒有展現出多麼強大的實力,但是無形之間,眾人看向他的眼神,卻是更加畏懼了。
自始至終,山濤就一直在觀察著綠袍老祖,在他開始對邱林開膛破肚之時,山濤本有能力阻止,但是他卻聽之任之,始終沒有出手。因為他發現,綠袍老祖是非吃人心、喝人血不可。
此時山濤於修煉之上的見識也不少了,根據他的判斷,綠袍老祖應該是在修煉玄牝大法之時出了差錯,以至於玄牝珠沒有真正大成,陰寒魔氣入體,不得不以人身至陽之物補益。五臟之中,心屬火,而精血,除了極個別身具陰血、鬼血等血脈之外,無分男女,都是人體陽和之精之凝聚,故而綠袍老祖方才需要吞吃人心與精血。
相較於邱林的死活,山濤認為這大殿之中的每一個人,包括綠袍老祖,都比其重要的多,畢竟,在綠袍沒死之前,自己是絕對不會被峨眉諸高手視為心腹大患,而加以特別對待的。
一時之間,大殿之中盡皆默然,這時,慈雲寺方丈智通對山濤道,「山師叔,現在是不是先由您來發號施令?起碼應該先去偵查一下敵人的動向?」
山濤搖了搖頭,道,「不必,綠袍道兄不過是稍稍休息一下,不礙事的,我們還是等一下好了!」
果然,不及片刻,綠袍老祖便自恢復了正常,望了望山濤,並沒有給山濤一絲好臉色,不過山濤卻也不在意這個。綠袍以目光掃視了大殿一周,冷聲道,「祝鶚,林成祖,狄銀兒,金光鼎,你們四人立時外出,再去相探峨眉之人的藏身之處!」
四人出列,尚還未答應之時,山濤便自以目光悄然的示意五鬼天王尚和陽。尚和陽立時明白了他的意思,當即笑著開口道,「綠鬼,你若是想知道峨眉派諸弟子的藏身之處的話,大可不必派人前去相探了,問本教主也就是了!」
「哦?你這紅鬼向來躲在雪山之上不下來,初來乍到的,如何得知?」綠袍老祖面現疑惑,似有不信。
「哼!綠鬼,你忘了我的仇家是誰吧!」尚和陽冷聲道,「我與優曇老尼姑有不共戴天之仇,早有心向那老尼姑報復,自然要對她及其弟子的行蹤大加留意。方才那釋放出離合神光的道姑便是優曇的弟子玉清師太!
我已經對其監視兩個月有餘了,此番她與那醉道人便是此番峨眉弟子的接待之人,而她所居的辟邪村玉清觀便是峨眉中人的匯聚之所。距離慈雲寺僅僅不足二十里地!」
「那峨眉派之人到底來了多少個?」綠袍老祖此言一出,所有的人的目光都緊盯著尚和陽,顯然對此問題都是十分之關注。
尚和陽笑呵呵的道,「林林總總,總有數十個吧!二代之中的長老一輩的人物恐怕也來了有大半,起碼我就看到了羅浮七仙之中的六位!」
在尚和陽將峨眉一方的情況說出之後,山濤很明顯的感覺到,有暗地裡倒抽涼氣的聲音。其實想想也是,此番大殿之中人雖過百,算起來肯定是要比峨眉中人要多,但是多是些法力尋常之輩,若是真交戰起來,恐怕大多數人真還擋不住峨眉幾招子。
看到士氣似乎有些低迷,山濤淡淡的笑著道,「諸位又何必擔心,正所謂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們這邊不也還有諸多高手尚未到達嗎?像曉月禪師,萬妙仙姑許飛娘許師姐,玄都羽士林淵師兄,摩訶尊者司空湛司空師兄等等還有不少哪!」
「不錯,」慈雲寺方丈智通也出來鼓勁兒道,「我還派遣弟子去請了崑崙四友,武當四劍等諸多高手,另外還有其他同道前去邀請的高手,論實力,我等絕對不輸於峨眉!」
看著殿中諸多修士的心思已經漸漸定了下來,方丈智通不由得鬆了一口氣,要說對此番正邪之爭的勝負最為在意的自然是他這個慈雲寺方丈了。畢竟,他在這裡經營了數十年,方才有了而今之盛。
智通看了看山濤安坐於上的山濤,立時換上了一副笑臉,很是恭敬,不過看起來卻著實顯得頗為諂媚。山濤不由感嘆世事之奇妙,十數年前,自己還在慈雲寺之中是一個普通小和尚,能夠獲得智通的接見,親身聆聽教誨都是一件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而今,智通卻只能拜伏在自己的面前,連與自己比肩的可能性都十分之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