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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玉光龍那粗大的身軀不及旱魃靈活,便自縮小到了丈許長短,龍形紫光與旱魃的數尺紅光連番碰撞,斗的不相上下,龍角一亮,連環的雷霆閃電便自劈了過去,而旱魃則噴出了自己性命交修的內丹,一顆紅丸噴灑出道道紅色流焰,將紫玉光龍的閃電一一接下。
此時雨勢已小,玄武一直在一旁,也不親自出手,只是御使著紫光鐲與旱魃相鬥。
山濤對旱魃的來歷很清楚。旱魃,聽起來與木魃只差了一個字,但卻是天差地別,木魃乃是木之精怪,而旱魃,其實就是人們口中的殭屍,不過是高級殭屍。
殭屍一共有六個等級,屍體入養屍地月余之後長出白毛,便是第一等白僵;白僵吸食牛羊等牲畜的精血,數年之後白毛褪盡,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幾寸長的黑毛,便是第二等黑僵;黑僵納陰吸血數十年,黑毛褪盡,行動以跳為主,比較迅捷,便是第三等跳屍;跳屍吞吐幽陰月華百年,便可縱越如飛,吸人精魄不留外傷,稱之為第四等飛屍;飛屍吞噬人之精魄數百年後,體形再次變化,相貌愈發猙獰,青面獠牙,上能屠龍旱天,下能引渡瘟神,也就是第五等旱魃;最後一等名叫「犼」,需要萬年以上的道行,傳說中只有一隻,乃是九華山地藏王的坐騎。
看天上旱魃與紫光鐲爭鬥的場面,倒也算真有幾分本事。為了不損及自己無上高人的形象,山濤瞅准形勢,右眼之中光華一閃,一道晶亮的銀色長虹驚天而起,攸忽之間便劃空而至,將旱魃的左臂給斬了下來,內蘊的七色極光也沿著傷口侵附了進去,消磨他的身體。
旱魃一聲慘叫,便想收回內丹逃命。其內丹是其數百年間吞噬了無量的人之精魄,配以幽陰月華凝練,以至於陰極陽生,成就的至陽之物,雖算不得極好的東西,但若是以此煉成一顆純陽神雷,威力也是不小,起碼拿出去送禮還是送的出手的。
山濤哪裡能夠容許他這般容易收回,南極玄冰劍環空一繞,一道晶亮的銀霞便自將旱魃的內丹給封禁在了其中,落將了下來,被山濤順勢收到了法寶囊中。旱魃見勢不妙,立時飛身遁走。
山濤隨意的道,「木魃,就將那旱魃交給你對付了!」
「是,師傅!」木魃一心苦練,除了兩年多之前,一棒打死伍神師之外,便再也沒有和人爭鬥過,方才看到紫光鐲於天上與旱魃相爭,早就心癢了,一聞此言,微微躬身為禮,立時架起七星遁法化作一道星光追趕木魃而去。
此時,玄武也早就收起了紫光鐲,來到了山濤的身旁。天空之上還殘留著些微雨雲,在太陽的映照之下,折射出七色霞彩,甚是漂亮。
方才出言的那名官員也自看到了些微旱魃與紫龍相鬥的場面,見其逃逸,雖說有一隻猴子追了上去,但是仍舊有些不太放心,頗有幾分戰戰兢兢的問道,「山真人,那旱魃還會回來為禍嗎?」
山濤和顏以對,道,「請放心,方才前去追趕的乃是小徒木魃,手中有我傳授的幾樣法器,對付旱魃絕對不成問題!想必很快,這裡的天氣就會恢復正常了!」
「如此,就太感謝山真人了!」那人顯然是個好官,再次問道,「不知可有需要本城百姓效勞的地方,請儘管說!」說話的口氣很有幾分畏怯,似乎頗為擔心山濤發怒。
山濤自然明白他們是什麼意思,直接回道,「吾輩真正的修士,都是一門清修,哪裡會需要什麼凡塵之物?不必客氣了!這個峨眉的妖道,我就交給你了,他招搖撞騙,已經不配為修士,不是修士,便是普通的百姓,觸犯了法律,自然應該受懲罰!
你應該就是這裡的父母官了,貧道便將他交給你,如何處置,就由你與諸位父老百姓自己決定好了!好了,大家都請起來吧,淋了雨,更不能在水裡泡著,還是各自回家去吧!若是因此生了病,便是貧道的罪過了!」
地上跪著的百姓在連番叩謝之後,便在那官員的組織下,開始慢慢散去,至於方才祈雨的那名道士,也被人給拖走了,當然,下場絕不會好。
那官員卻並未離去,直到木魃歸來,將旱魃的死訊帶了回來,山濤等人再次架雲離去,方才離開。山濤本來還以為他是不放心旱魃之事,後來方才於無意之間得知,他還是位丹青妙手,回去之後,將自己六人的畫像畫了出來。
以此為模板,臨摹了無數幅,幾乎附近每一家百姓的家中都懸掛有一副,日夜祭拜,以求平安,幾與觀音同列了。這種風氣漸漸瀰漫了整個荊襄大地,以至於後來荊襄之人,一提起神仙之說,便自誇贊西崑侖修士如何之好。
當然,典型的反面教材便是峨眉的修士了!
第九十三章 紫青雙劍,殺劫之兆
黃山集天下諸名山之長。泰山之雄偉,華山之險峻,衡山之煙雲,廬山之飛瀑,雁盪山之巧石,峨眉山之秀麗可謂盡在其中。明時徐霞客的一句詩可稱得上是對黃山的最佳闡述。「五嶽歸來不看山,黃山歸來不看岳。」
山濤等人來的正是時候,恰逢雨後初晴,雲海一鋪萬頃,波平如鏡,繼而,風起雲湧,波濤滾滾,奔涌如潮,浩浩蕩蕩,更有飛流直瀉,白浪排空,驚濤拍岸,似千軍萬馬席捲群峰。待到微風輕拂,四方雲慢,涓涓細流,從群峰之間穿隙而過,雲海漸散,清淡處,一線陽光灑金繪彩,濃重處,升騰跌宕稍縱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