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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過黃山雲霧,山濤等一行六人便自向五雲步飛去。黃山山濤雖然僅僅是初至,但是許飛娘卻是與其談過五雲步的位置。折過幾道山峰,陡然見到一道山崖突兀而起,大半懸空,崖下雜花盛開,滿目錦繡。元神默運,重重禁制霞光隱而不顯。
本來他尚不敢十分之肯定,但是方才於毗鄰山峰看到了兩個少女在煉劍,法度森嚴,氣勢堂皇,料想那就是餐霞老尼居住的文筆峰,方才大致確定。自山河鼎之中取出了一枚綠色玉符,正是他三年之前離開中原之時許飛娘所贈。
抖手將玉符擲出,一道綠色光華直衝向山崖,在距離崖壁只差持續之時,山崖之上陡然光影搖動,幻變出無量霞彩,搖曳不定,籠向了玉符。玉符速度不減,其上濡染冒出了數個黑色的符文,艷艷霞彩甫一接觸,便自斂了回去。玉符幾個轉折,攸忽不見。
不多時,一聲鐘磬清鳴,一陣光彩變幻,面前的崖壁之上立時現出了一個山洞,兩列不過十二三歲的童子先自走了出來,分男女站在兩旁,接著一身微黃道袍的許飛娘滿面含笑,在幾個弟子的隨行之下緩緩走了出來,微微見了一禮,「山真人果真是信人!」
而後玉手一揮,自袖口之中飛出了一條青色絲帶,直落到了山濤的身前,青光一閃,便自化作了一道青玉拱橋,按三百六十五階,連通了兩道山崖。
看到這等動作,山濤也禁不住讚嘆,五台派不愧是當年的大派,雖然已經破敗,但是氣象依舊不同凡響。山濤領著眾人踏上了青玉拱橋,六人每走一階,後面便自消失,到得眾人抵達山洞之前,青玉拱橋也自完全隱沒不見。
「看到仙姑風采更勝往昔,貧道就知道定然能夠從仙姑口中聽到不少好消息!」山濤拱了拱手。
許飛娘重新啟動了禁制,便自帶著山濤入內。各自落座,奉上清茗之後,許飛娘看到木魃、錢萊、琴韻都自站在山濤的身後,以為都是山濤的弟子。剩下的兩人俱各安坐,年長些的倒還罷了,她能夠從其身上感應到那渾厚的魔功以及散發出來的淡淡妖氣,那個幼童,明明感覺他比自己差很遠,卻偏偏查看不透。
她直接開口問道,「山真人不與我介紹一下嗎?」
山濤洒然一笑,道,「這位是我的師兄龍猛,神劍峰屍毗師伯的弟子,那個是我的師弟玄武。木魃與琴韻許仙姑是見過的了,錢萊是我新收的徒弟,乃是南極不夜城主錢康之子!」
許飛娘沒聽山濤說一個名字,心中便自震顫一下,對令山濤歸入的五台的心念便自加深一層。她先與龍猛與玄武見禮之後,方自感嘆道,「山真人此番出海,果真是修為大進,竟然連錢城主之子都拜入門下!不似我,整日奔波勞碌,卻是大礙修為進境。」
不過剎那間,眼波一轉,笑道,「山真人現在該能將師承告知於我了吧!說實話,上次你我一晤之後,我也曾上西崑侖查看,卻一無所得!」
「許仙姑委實太過心急了!不過我此番自海外歸來,既然已經決定了與許仙姑站在一起,自然不會再有絲毫的隱瞞!」山濤整肅了面容,以示恭敬,鄭重的道,「家師血神君!」
「原來是他!」許飛娘修持多年,依舊忍不住色變,繼而笑道,「怪不得山真人一身醇厚的仙家根基,天下間合正教、魔教兩家之長者,舍神君而誰?不過我上次前往星宿海小古刺山,卻是未曾見到神君!」
「原來師傅下山也不慢啊!」山濤心中想著,面色卻是如常,依舊笑道,「敢問仙姑,近日可有家師的什麼消息?」
「這個卻是不曾聽聞,不過我上西崑侖之時曾經前去拜訪了魔教前輩沙神童子,曾聽其言了一聲,神君似乎要往依還嶺幻波池一行!」許飛娘不慌不忙的道。
「幻波池,艷屍崔盈?」山濤腦中閃過了一念,便自暫時擱下。鄭隱合兩家之長,而今修為之高,直迫天仙,用不著自己替他擔心。
山濤當即撇開這個,說道,「仙姑想必也清楚,此番前來尋找仙姑,乃是想聽一聽,自我出海至今,中原有沒有發生什麼大事?」
談及此事,許飛娘的面容也自整肅了下來,道,「山真人既然想聽,我自然不會隱瞞。只不知山真人是想先聽好消息,還是先聽壞消息?」
「那就先聽好消息吧!」山濤無所謂的道。
「最大的好消息就是,魔教之中匿跡多年不見影蹤的北方魔教於兩年之前陡然在南疆出現,教主烏靈珠在紅木嶺天狗崖與紅髮老祖一番大戰,殺死了紅髮老祖一脈,盡奪其法寶,開山立府,廣收附近蠻夷為弟子!聲望之隆,乃是而今當之無愧的魔教第一!」許飛娘臉上笑意盡顯,顯然是為峨眉多出一個強大的敵人而高興。
「那烏靈珠可曾與峨眉正面衝突過?」山濤問道。
「那倒是沒有!烏靈珠的原先的門人弟子甚少出南疆!不過其新近收入門下的弟子出外作惡之時,卻多有被峨眉小輩弟子給除掉的!此外,昔年被長眉真人鎮壓在莽蒼山的玄陰教主妖屍谷辰也於年前破禁而出,有多人見其在南疆出沒!」
「都跑到南疆了!不過哪裡的確是一個好地方,不僅聚斂徒眾容易,而且毒蟲惡獸多如牛毛,谷辰躲到南疆恐怕是為了修復他的玄陰聚獸幡!這套法寶不煉成,他恐怕是不敢出來與峨眉作對的!」山濤接著問道。「那壞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