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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若是直接提出來,且不說以各個老魔的傲氣,會不會答應,即便是答應下來,想必心中也會有幾分不舒服,難免會被其中某些人看輕,認為膽小,生出異心。倒不如讓他們先自感應到其中的壓力,這樣,在外力之下,不比多加解釋,眾人自然會很自然的團結在一起,如此也利於魔教將來的發展,以及鄭隱個人權威的樹立。
不過山濤看得軒轅老怪第一個被陷入青木神光柱之中,心中產生的第一個反應卻是,是不是順手再推上一把,直接讓其就這般死在幻波池之中,而後換得赤屍神君成為散仙殿首席長老,如此方才最合自己師徒的利益。因為山濤很清楚,單憑這些青木神光柱,若說使其心氣稍挫,自然是肯定的,但是想要殺了他,卻是決然難以辦到了。
別說殺他,便是想要傷得他,恐怕可能性也不大。畢竟其法力高強,法寶也不少。一念及此,山濤立時以心念向鄭隱傳音,鄭隱聽聞之後,卻是一臉訝然之色,笑著搖了搖頭,同樣傳音道,「如此也太過明顯了,對於魔教將來的發展並不好!更何況現在那大須彌正反九宮仙陣尚需要他幫手,尚才能夠組建完成!」
看到鄭隱的眼中的訝色和笑容,山濤方才回過神來,對自己的產生如此念想也頗為奇怪,第一更反映便是自己再次被那陰戾之氣入侵了,畢竟幾天之前自己方才闖過大須彌正反九宮仙陣,且還未劍光所傷。
但是細查之下,並沒有任何發現,體內青光湛湛,澄澈如一塊水晶,沒有一絲瑕疵。不過瞬息之間山濤便明白過來,問題並非是出現在元神之上,當下里也禁不住苦笑起來,「自己什麼時候也變得如此急功近利起來了?看來這潛移默化的效果還真是大啊!久於陰謀算計,想要堅持本心不變,真如自在,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恐怕,也唯有那高居三十三天之上的聖人,方才能夠一如歲月流轉、萬物衍變,而本心絲毫不為之動搖吧!看來自己還需要時時自省啊!」心中想著,《大金玄都寶藏丹籙》的獨門法訣運轉之下,心境立時重新恢復了止水之態,清寧自在。
鄭隱見得山濤眼眸之中重新現出逍遙、閒適之意,知道其已然明了了過來,不由得露出了微笑。他是由魔入道,對於山濤身上發生的事情自然是清楚無比,因為他當年也是如此,差別不過是山濤而今的修為較之其當初要高很多罷了。
常人皆以為由魔入道難,成就更大,但是卻不知,一生矢志向道,不受外物所動者,更為艱難!正所謂一個好師傅總是期待自己的弟子能夠超越自己,故而鄭隱也希望自己沒能辦到的事情,山濤能夠做到。
第二百六十七章 正非正,魔非魔
星宿神君等人皆不愧是積修多年的老魔,法力之深湛,的確是非比尋常,就這剎那的光景,山濤便自發現,那本來密集的紋絲無縫的青木光柱之中,居然透發出了幾許或黑或紅的光華,立時明了,軒轅老怪等人很快就要從其中掙脫出來了。
見此情況,鄭隱與山濤自然明了,人情若是此時不做,也就再也沒有機會了。當下里同時出手,鄭隱也不用本身神通,手上略一翻騰,便自現出一隻顯得頗有幾分精緻玲瓏的小鼎,正是那誅殺破頭和尚的藏珍鼎。
法力略一催動,藏珍鼎立時開始漲大,密集如絲雨一般的大五行絕滅光針立時噴吐而出,被射中的青木光柱,剎時間便自消弭於無形之間,再加上內里老魔向外迸發的力量,立時開始全盤崩潰。
山濤自然也不會閒著,他卻是與鄭隱不同,九疑鼎雖然在手,卻並沒有用,而是取出了里圭。按照五行生剋之理,理應是金克木、木克土。不過這先天乙木禁法卻非比尋常,化生衍變太快,若然以尋常庚金法器出手,必然化生離火,反制庚金,除非是諸如赤屍神君的太乙金鱗舟這般的天府奇珍,否則,吃虧的可能性更大。
山濤深明青木宮禁法,故而決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事,逆反無形,以戊土之力反制乙木。里圭雖不能說是人間最強大的戊土至寶,但是絕對可以排的上前幾。
乙木之力,蘊含無限生機,戊土本為其紮根之源,里圭乃是疏理山川河洛之寶,抽取地脈靈氣也是易如反掌,何況這些許乙木之氣。里圭在山濤手中稍自展動,便自散發出一股強大之極的吸力,將軒轅老怪,百禽上人公冶黃、丌南公三人之外的青木光柱吸走大半。
那軒轅老怪在看到青木光柱的異變之後,也自心驚不已。前排為七煞玄陰天幕所阻,環繞矗立,本難再進。但是後面光柱為數大多,爭先擁到,一味前沖,等到擠成一片,便又互相旋轉,磨擦起來:漸漸越轉越急,發出一種極繁密的軋軋怒嘯,比起先前萬木鳴風所發異聲更是尖銳悽厲,震悸心魂,那壓力也增加了不知多少倍。
軒轅老怪雖然料定其他老魔必然與自己一樣,但是卻也不敢萬分肯定,再者,諸個首席長老之中,以他與鄭隱之間的關係最為不睦,而前來幻波池搶寶也是他最為贊成的,若是就此在鄭隱師徒面前失去了面子,難免不會被暗中恥笑,他豈會願意如此?
當下里,軒轅老怪玄功默運,須臾之間,玄武烏煞羅睺血焰神罡立時化作萬柄血色光劍,自七煞玄陰天幕之中透發了出來,方自斬中外面的青木光柱。陡然間覺得身遭的壓力減少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