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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濤面前的朱鸞等三人,看得山濤在自己說完方才之言後,慕然之間沉靜了下來,不過剎那之間,周身上下散逸著強大之極的煞氣。望著山濤的眼眸,漆黑幽暗,沉靜好似一汪死水,絲毫波瀾不起。但她似乎能夠感覺到其深處潛藏的那一股躁動,一旦爆發起來,必將是驚天浪濤,排山倒海,勢不可擋。
這剎那之間的變化,讓三人感到,仿佛那溫潤和暢的春風細雨,驟然間化作了冬季里的暴雪狂風,心中寒意好似直直浸潤到了骨子裡!
原來,山濤為了自己鑄就一件殺器——戮人劍,故而以自己的元神為本,從九宮神劍那本源之中抽出了一縷劍煞,而後再以本身紫華清光溫養之後,灌進了太白玄金精氣之中。
本來這是一件很正常的速成之法,借力而為,無可厚非,不過山濤卻是高估了自己的法力,也小瞧了九宮神劍那經歷了千百次上古大戰之後,劍煞之中蘊藏的戾殺之氣。山濤抽取的雖然僅僅是其中的一縷而已,而且在溫養之時也很是小心,不讓起接觸到自己的元神,全部以法力包裹著。同時神念仔細的掃視著,關注著,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懈怠,讓這些戾氣侵入自己的元神。
可是即便如此,那些戾殺之氣也依舊殘留下來了些許,深深的依附、匿跡於山濤的紫華清光之中,一直潛伏不露,同時也在暗暗的吸納著山濤的法力壯大著自己。
雖說山濤還不是天仙,但是相較於人間來說,法力也可以稱得上是浩如淵海了,少了極細微的一絲,還真是難以覺察得出來。再者,山濤自己甫一煉完殺器,便自要看護弟子,故而這些天,山濤一直都不甚清楚,自己體內還潛藏著這麼一個隱患。
這些戾殺之氣都只有本能,沒有自主的意識,當它覺得有機可趁之時便自會發動,覺得自己無力進取之時,便自會一直潛伏下來,或許永遠就這麼潛伏下去。
山濤原本是一個心境極為淡泊沖和之人,這種心境,符合道門中正沖和思想之神髓,是最為適合修道的。可擁有這種心境的人,一旦對某個人產生了感情,對某件事情產生了興趣,卻又會變得執著無比,即便前方是絕路,死境,也百折不回。
自己與葉繽之間的事情,山濤對個中緣由還是很明白的。自己喜歡葉繽,那是決然無疑,從相見的第一面開始,可能就已經種下了因子,或許是因為她的靈秀絕美,溫婉散淡,但也不盡因為此,畢竟,在這個世界上,這種女人並不少,一切只能歸結於緣分、宿命這種他自己也並不太信的東西了。
但是葉繽喜歡他,他更為清楚,這根本就是星宿魔君的手段,初始之時,二人相處,葉繽根本就是把他當作劫數來渡的。雖則後來也開始對自己產生了感情,且日益濃厚,但誰知到,在佛門無上法術——普度金輪的作用下,來一個悟徹大道,渡「情劫」成功呢?
畢竟,天蒙禪師可是一個漢時就該得道飛升的人了,為了渡化自己的師弟再入佛門,又轉一世,但前因不昧,又修至大成,功德也滿,又將飛升,可偏偏還滯留人間,累兩世之修為,為當今世上之最強者之一。
危機迫近,眾多心思紛至杳來,心神稍加散亂,那侵體的戾氣便自發動,想要消弭、同化山濤的神念意識。正所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在戾氣發動的同時,山濤因修煉《血神經》和一些高深的魔教法門而招引的,冥冥之中的神魔也自同時發動,於一旁為戾氣加力,推波助瀾,迅速的將戾氣強化了起來。
凡修習一種魔教法門,必招引一種冥冥之中的魔頭,只不過,若是專心練就神魔的,會將其中最強的幾種魔頭化作本命神魔,用之以更加方便、輕鬆的操縱其他諸多的神魔。而專精法術的則沒有本命神魔一說。不過,魔教中人,鮮少有不煉本命神魔的,畢竟如此,更加容易速成。
山濤雖不修習神魔,但是由於其偏愛魔教之中的諸多秘法、神通威力強大,偏又耗時甚短,對於追求實力的山濤來說,修行的法門著實是不少,相應的,這些神魔自然也就越多。
平時里,這些神魔也自潛形匿跡著,等級高的,如天魔之類,是等待機會奪舍,等級低的,則是隨時準備壞人練法之根基。
不過,山濤雖然修習諸多魔教秘法,不過為用罷了,但是根基卻是玄門正宗心法,故而那些神魔平素里也得不到什麼補充,反而多受壓制,難以發展壯大。
此番山濤自亂心神,著實是一個難得的絕佳機會,這些神魔哪裡會錯過?他們可不比這些戾氣,只有本能,他們都是擁有自己自主的意識的。雖則降臨之時並不完全,但也足夠興風作浪了。自然是賣力的助長著戾氣的威勢,讓山濤變得更加的狂暴,狠厲,也唯有如此,他們才能夠更好的從中取利。
朱鸞見得山濤身上的變化,雖然還不太明了個中緣由,但是卻也知道情形不對,先自退後了一段距離,好有個反應的機會,而後趕緊讓自己身後的朱靈前去找其他的師姐妹,商建初去找在天外神山居住的一些散修高手,自己則連忙以道門清心寧神咒法,喝了一聲,「師叔!」
第二百二十三章 神魔戾氣全無功,隱患盡除心復明
山濤初次到南極之時,認識的第一個人便是朱鸞,在葉繽的十七個弟子之中向來也與朱鸞最為得宜,故而對其的聲音很是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