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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瑤崧消息靈通,聽說過這位魔君的厲害,不想招惹太過。
餐霞散人覺得有些下不來台,不過這事也不能怪陸公子,他肉眼凡胎,被魔迷惑很正常。前些時拜師,神尼優曇給自己講法,說:「我們行菩薩道不能讓世人離苦得樂,遠魔向佛,不怪魔頭狡猾,不怪凡夫愚昧,只能怪自己道力不深,智慧不夠。我們能做的只有勤修六度,勇猛精進,等到智慧圓滿,時機成熟,再去渡化。」
她稍微忖度一番,料想自己煉成仙劍已歷近千年,數世轉劫精修,本門九天劍訣更是獨步天下,以法術論,除了峨眉九天玄經,新近又跟優曇師父修成了優曇華雲,此是師父獨門降魔護身大法,雖只小成,亦可保立於不敗之地。
她開口說:「魔君自南來,欲傳教中土,貽害蒼生,我雖然道歉力薄,但深受兩位恩師教會,守正辟邪,刻不敢忘,今日要向魔君請教一二。」在她的估算當中,傅則陽的實力應該跟他差不多,即使比他高些也有限,自己精修佛道兩教正宗大法,頗有勝算。
唯有可慮的是這魔頭手上有能毀掉小半個中土的魔道法器,不能把他逼急了,只要給他一些挫折,讓他知難而退就好。至於要斬魔除根,她自問沒有這個本領,既是有也不能在這裡動手,必須在海外廣無人煙之地才可。
傅則陽笑道:「我與你動手,日後傳出去必會被人笑我以大欺小,要是你那兩個師父來,還差不多。不過你執意要比,這樣吧,讓我這兩個徒弟陪你們搭搭手吧。」
華瑤崧趕緊笑著搖頭:「貧道只會採藥,不會與人鬥劍。」
餐霞被傅則陽這樣輕視,不禁有氣:「既然如此,我就先會會兩位道友,然後再向魔君請教吧!」她身子毫無依託,凌空飄起,飛上正殿房頂,心想,我就想斬了你這兩個寵姬魔女,然後再對付你!
鄧八姑冷聲說:「大言不慚!對付你何須兩人!」說這話之前,她還在院落當中,把話說完,人已經出現在大殿房頂,跟餐霞散人一東一西站在房脊上。
兩人同時放出自己的飛劍,餐霞散人用的是一口虹霓劍,是她日日早上餐霞服氣時候養煉而成,已經隨身數世,放出來時,是百餘米長的一道紅光,仿佛柔軟的紅紗,隨風飄起,鼓脹起來,劍光直撩蒼穹。
鄧八姑的飛劍是她這些年在光明境采煉太陽神焰煉成的一口通天神劍,才一發出,便迸射出萬道豪光,恰似太陽升起,白熾的光焰繚繞在百餘米長的劍光表面,烈火飛騰,非但精光刺得人雙眼難睜,那酷熱也逼的人麵皮發緊,頭髮焦曲!
這口劍一出來,餐霞散人便吃了一驚,她原想鄧八姑出身旁門,劍光勢必不如自己的正氣浩然,光明正大。若是順利,將她飛劍絞斷,即便不順,也能逼迫她使出魔道法術,到時候陰風陣陣,血氣沖天,姓陸的公子一見便知誰正誰邪了。
卻不想,鄧八姑這口飛劍放出來,比她的還要正氣磅礴,氣勢驚人,待雙劍對拼起來,更絕對手訣沉重,壓力山大。
她深了口氣,知道遇上了勁敵,急忙凝神定志,將師傳九天劍訣施展開來,百米長的紅霞劍光似飄帶,似紗練,似長蛇,蟠空捲地滾將過去。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餐霞散人這一手劍術使出來,傅則陽看得也是暗贊不已。他會不少劍訣,跟餐霞散人比起來,都差了一籌。無妄天雷劍訣凌厲有餘,大氣不足,太古七禽劍訣古樸有餘,進取不如,至於什麼太陰劍訣,五行劍訣,雖然各有獨到之處,但總體比起來,盡都不如。
唯有三豐老師教的星潮劍訣能相匹敵,但自己於飛劍一途下的功夫有限,遠比不上這位餐霞散人精純,如果公平鬥劍,自己還真不是她的對手。
鄧八姑出身旁門,綽號女殃神,七禽劍術練得又凶又狠,修煉魔法以後,這些年把魔法融入劍術之中,另創出一門七禽通天劍訣。無論劍訣,還是這口通天神劍,都還沒有全部完成,但已經煥發出不凡的威力。
鄧八姑與人鬥劍經驗豐富,看出餐霞的劍勢大氣不失靈動,凌厲不缺穩重,簡直毫無破綻,這也是玄門正宗劍術的特點,自己的劍訣雖然厲害,但是一味偏門搶攻,殺起同樣為旁門左道的敵人自然如砍瓜切菜一般容易,但對上玄門正宗劍訣就會處處受制。
於是她決定不再以巧取勝,改為以力破敵,將真炁瘋狂注入劍中,催得那劍上光芒暴漲,烈焰狂飆,也不講什麼劍訣劍法,只管大開大合,橫砸直撞過去。
餐霞散人的功力不比她差,劍訣也更勝一籌,但是虹霓劍比她的通天劍差了不止一個層次,如果不是自己法力深厚,劍訣高妙,早在對拼第一下,就散了霞氣,熔化成渣了!
鄧八姑這樣一味蠻幹,接連硬拼硬架,虹霓劍上霞光飛散了不少,從百餘米長減到百米以下,再縮到三四十米長,完全被鄧八姑壓制住。
「妖孽欺人太甚!」餐霞散人揚手發出乾天太乙神雷。
「轟隆」一聲,金色霹靂如靈蛇急轉,從天而降。
鄧八姑凜然不懼,用通天劍硬抗,太乙神雷劈在劍上,炸起大片的烈焰星雨然後反手御劍揮去,餐霞用虹霓劍架住,再發神雷。
餐霞連放了十幾道太陰神雷,皆不濟事,被逼的倒飛到廟外的槐樹頂上,抖手發出密密麻麻的寒光,這是她的法寶,名為誅邪刀,都是用太白精鐵煉成的三尖兩刃刀,共是一百零八口,本以道家手法練成,新近又用佛法祭煉,越發神妙,是她頗為依仗之寶,料想這下必能建功,即便殺不死鄧八姑,也能把她的魔道法術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