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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這皇宮仍然完好,仿佛從沒有經歷過打鬥,妖皇摩黯坐在御案後面,瞪著一雙金光閃爍的眼睛看向這裡,臉上陰晴不定。魏楓娘站在他身後,也望向這邊,不過視線的終點並不是這座魔塔,也不是他鄧隱,而是後面的傅則陽,精修魔道的鄧隱很輕易地就感覺出來,魏楓娘是看上傅則陽了,而且愛意由來已久,深藏心中,壓抑難耐……
對面的主位上,坐著六位妖王,從二王玄翼,到末座六王郢哥兒和七王蛇妖俱在,目光也都看向這裡,滿臉的不敢相信。
傅則陽是坐在了客位首座,在他旁邊坐著百禽道人公冶黃。
鄧隱心頭湧上濃烈的不忿和不安,長嘯一聲,合身化作一道血光向外撲去,到了窗口處,被憑空升起來的一片金光給擋住了,他似入了玻璃的蒼蠅般,左右亂竄,血光在塔內亂閃亂射,將兩個門和六個窗戶全都試過許多遍,皆被擋住無法逃脫。非但無法飛出塔外,就算向上一層或者下一層都無法辦到。
傅則陽笑著說:「你們找他來對付我,應該是信了他的吹噓,說他煉成了下層上種種厲害寶物,都是魔道中至尊至強的蓋世奇珍,最終你們也看到了,我用昊天寶鏡略施小計,做了個粗陋的幻境,他自己就鑽了進去,被我用他自己的法寶,將他們這一伙人全部收了,來個收莊包圓,一網打盡!」
摩黯強忍著不安問:「傅教主所說的昊天寶鏡,可是昔年軒轅黃帝……」
「正是!」傅則陽說,「昔年黃帝聖君以昊天寶鏡和九疑神鼎驅逐妖族,帶領人族開闢洪荒,建立文明。但是那時候人族數量較少,軒轅聖君也沒有趕盡殺絕,不成想數百年後,妖族捲土重來,大禹帝持另一件寶鼎,再次橫掃妖族,將能那地上牌面的亘古大妖要麼殺死,要麼驅逐到四極八荒。現如今,昊天鏡在我手上,禹王鼎也在我手上,你們妖族想要驅逐人類,重複上古輝煌,實在是異想天開!」
一番話說得七大妖王面面相覷,臉上陰晴不定,雖然不服不忿,卻又不敢動手。
傅則陽繼續說:「玄翼當年在我路過天山的時候,我說過要帶他成道,他相信我,跟了我,我倆相依為命,去往北極,他雖然跟我鬧彆扭,但我不怪他,這次來就是要帶他回家。郢哥兒是公冶道友家的小孩,大約是公冶道友管的太嚴格些,一時貪玩拿了寶物跑出來,現在公冶道友親自來接,他也應該要跟公冶道友回去了。」
郢哥兒在對面點頭:「我當初跟隨大哥的時候就曾經說過,只要師父來找,我就跟他回家,大哥也已經答應我的。」
傅則陽又說:「你本是西方神鳥,在西方多食毒龍毒蛇,體內積攢無窮毒素,似金翅鳥的宿命,臨命終時都要飛到金剛輪山頂上,毒發自焚而死。你到了中原,得入極樂真人門下,也算是莫大的緣法,到最後的末劫,李真人必定不會坐視不管,幫你度過,還能脫卻畜身,修證人身,最後跟隨李道友雞犬升天,同享仙果,秦兄弟,你說可對麼?」
坐在公冶黃身旁的秦漁回答道:「不錯!我這次來,帶著師父交給我專門治你的神符,你若交出偷走的寶貝,乖乖跟我回去,到長春岩無憂洞前請罪,得師父原諒,自然還跟從前一樣,你若要再繼續執迷不悟,待我發動神符,必讓你形神俱滅,到那時候,再想回過求饒,便也不能了!」
眾妖王皆面露猶豫之色,全部看向摩黯,摩黯面上陰晴不定,默然不語。
傅則陽指著魔塔說:「你且看你們不惜冒著被反噬的危險請來的幫手,如今都被我輕鬆收進這魔塔之中,你們寄予厚望的血神君鄧隱在最上一層,小赤本是我教護法,這次形同叛教,罪無可恕,被我裝在下面一層,穿心和尚在第三層,剩下三條雜魚在下面,我將他們帶回去,以血神大法祭煉,用不了多久,全部消解融化,帶我收了他們的精氣神魂,舉世之上誰還是我的對手?就算你們這次阻擋住了我的大軍,保住了河北,等到我神功大成以後,不須一兵一卒,單我一人,就能將你百萬妖族全部化為血水!」
鄧隱聽說不只是自己,連赤屍、穿心他們都被一起捉進塔里,不禁心頭一涼,十分絕望。不過他到底修行千年,又是活活剝掉自己皮膚練功的狠人,心志不是一般地堅定,趕忙按耐住心裡的慌亂,尋思對策。
這塔畢竟是他的法寶,築成塔身的筋肉骨骼都是割自他的身上,可以說此寶與他血脈相連,心息相通,這塔就是他,他就是塔!
傅則陽即便能夠用宇宙至寶製造環境迷惑自己,但能米得了一時,迷不了一世,此寶絕對不可能真箇被傅則陽收去。
他趁著傅則陽勸摩黯等七大妖聖回頭是岸,在塔內盤膝靜坐,沉下心神,仔細感應,將畢生所修煉的血神功發揮到極致,先摒棄了眼見耳聞,鼻嗅口嘗等感官,專門以魔神感應行事,終於在六塵世界的下面,仿佛厚厚的塵沙掩蓋著的最深處,他覺察到了這塔依舊跟他血脈相連,仍然與他心息相依,傅則陽只是屏蔽混亂了表層的感官意識,這塔並未丟!
鄧隱覺知以後心中大喜,又安定下來,決定帶回趁著傅則陽注意力不在這裡,冷不防發動此寶,再把這幾個人全部裝進去!
他滴血分身,變化成自己的模樣留在原地,真身化成一縷血氣,鑽進塔壁上的血管,順著血管向下遊走,到下面那一層去找赤屍神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