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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應星,地應潮,掃盡三千六百條!」傅則陽左手駢指向天,斬龍劍變作千餘米長的一條毫光巨劍,劍鋒裡面群星璀璨,好似浩瀚蒼穹,驟然下落,挾帶開天闢地之勢,正砍在那劍光合成的天蛇七寸上,光氣爆閃,天蛇碎裂,七零八落。
下面的弟子們被反震衝擊,跌得人仰馬翻,李琴生的大弟子是個留著三縷長髯的中年道人,練就一對黑白雙劍,合璧之後,化作數百米長的一條劍虹,身劍合一,直取傅則陽。
「米粒之珠,也放光彩!」傅則陽伸手一指,斬龍劍彎成螺旋形,將黑白劍虹絞住,咔砰一聲,連人帶劍絞得寸寸斷裂。
李琴生的弟子中有三個最傑出,喚作歲寒三友,各自有一把天魔琴,同時彈奏,召喚天魔,琴弦紛飛,凝光成氣,釋出億萬條光絲琴弦,好似三朵巨大的妖花在陽光底下綻放,席捲天地似地撲向傅則陽。
傅則陽再祭斬龍劍,劍芒剖入妖花蕊中,星辰光芒噴涌如潮,頃刻間光絲俱碎,琴弦斷裂,劍氣隨後斬去,把那歲寒三友全部梟首,弦崩琴裂,血迸如泉而死!
這四個人都是成名的劍仙,在人間稱宗作祖的人物,都被傅則陽一劍砍死,紫霄宮裡出來的人全部震驚,郝行健臉色大變,連靈靈子都暗暗讚嘆。
李琴生心涼若水,如果傅則陽用魔道法術殺人,他就有辦法說服郝行健和靈靈子幫助他啟動張三丰以武當山龍脈地氣為根基布置的九天盪魔大陣,傅則陽就算修煉的是血神經,一旦被盪魔仙陣卷進去,也難逃化作灰灰之運。
只是此陣必須得一個人主持,兩個人輔助才能啟動,原來林莽在時,他做任何事都有恃無恐,就是因為他倆結成死黨,再拉上一個郝行健就可以發動此陣,只要不出武當山,他就能立於不敗之地。
可恨心明賊尼和靈靈子殺了林莽,林莽也是托大,即沒想到他倆敢在祖師牌位面前動手,更沒算到他們煉成了太乙分光劍,他是死不足惜,李琴生最大的倚仗卻沒有了。
他覺察出靈靈子對傅則陽不服,甚至懷有怨懟,若是傅則陽真的用傳說中的血影子在紫霄宮大開殺戒,他有八成的把我說動靈靈子跟他站在一起!
可惜,不管他怎樣出招,傅則陽都沒有任何魔道手段,連那北冥傘也是道家的寶物,沒有絲毫邪魔之氣,啟動不了盪魔仙陣,他就鬥不過傅則陽,再打下去只有死路一條!
李琴生做出了一個讓在場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的事情,他撥動清角琴,七根琴弦飛出來,捲住他面前二十多名弟子,飛向空中,半路上琴弦勒緊,砰砰砰,所有人都化成一團血霧,每個血霧裡面的元神都在邪法加持之下凝成魔頭,悽厲地慘叫,不顧一切撲向目標。
「你竟然在我面前使用魔法!」傅則陽祭起北冥傘,飛到空中,旋轉不休,釋放出元磁真氣將這些魔頭裹住,強行吸入傘里去了,再一劍劈落,喀嚓一聲,李琴生兩人帶琴裂成兩半,竟是一個木雕人形,跌在地上,從木頭裡面不斷滲出血來。
「你要往哪裡走!」傅則陽一雙魔眼將李琴生鎖定,晃身直奔西南,在後面緊追不捨,在空中祭起縛虎絛,要把李琴生鎖拿歸案。
李琴生早就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要面對師父留下的這兩件寶物,特地費了許多心血把清角琴尋到,抱在懷裡,駕馭北斗七星九神遁法,急速逃竄。他見縛虎絛化作插翅白虎,咆哮追至,急忙凝神彈琴,這次發出嗡嗡不斷左右亂拐的音調,每次彈出,就強行改變白虎的攻擊方位,像是喝醉了酒一樣,蛇形狂奔,只是追不上他。
傅則陽看著這蛇皮走位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你還負隅頑抗個什麼呢?我只是想用恩師留下的東西清理門戶,不然使出血身大法,你早已經形神俱滅了!」他又祭起斬龍劍凌空斬去,被他放出七根琴弦隔空遮攔,叮叮噹噹,雖然不敵劍勢,卻能把飛劍強行引到一旁,頗有點四兩撥千斤的意思。
連續數次,斬龍縛虎皆不能建功,傅則陽暗道慚愧,自己這些年把所有重心都放在修煉血神經上,對於恩師傳授的玄門道法太不上進,若是有師父親手使來,只一劍就能把李琴生連人帶琴砍成四塊。
132 白眉禪師
李琴生一路向西逃竄,來到一座高山,半山腰上有一個老僧,長得白白胖胖,滿面紅光,眉毛雪白,正在一株松樹底下閉目打坐。
李琴生直奔老僧飛去,跌撞跪倒在老僧前面:「大魔頭要殺我,求禪師救命!」
傅則陽隨手追到,看見崖前升起一片金色的佛光,隨著這佛光出現,空中地面,漫山遍野,俱是讓人心安神靜的旃檀香味。
看這老僧面上兩條白眉,他知道這人必是當今佛門裡,至少能排名前五絕頂高手,足可以獲得「神僧」稱號的白眉禪師,那採薇僧朱由穆就是他的徒弟。
傅則陽當年在小南極害得朱由穆走火入魔,聽聞朱由穆這些年到雲南石虎山坐觀修禪,專一定心祛魔,發誓將來出山要掃蕩群魔。
這麼多年過去,傅則陽早已經今非昔比,朱由穆也沒有閒著,傅則陽修煉血神經進境飛快,朱由穆修禪更講頓悟,說不定就能一下子連跨幾級。
因此傅則陽對朱由穆沒有絲毫小覷,對他這位師父白眉老和尚也心存小心,當年結下的仇怨不算小,大和尚一直沒有親自出手找自己給徒弟報仇,今日狹路相逢,若是勾起前怨,他借著李琴生的事情存心找茬,勢必得有一場驚天動的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