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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連天痴上人都受不了了:「余媧!你算個什麼東西?敢在我面前裝大輩?」
傅則陽笑著將天痴上人攔住,他修煉魔道,群魔環伺,對魔更加敏感,稍動嗔心,魔便乘虛而入,所以他越要生氣,越是要笑,提醒自己,及時消除嗔心:「余道友,你也太瞧不起人了。也罷,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紫雲宮主的手段。」他指向余媧手裡的混元一氣球,「你以為你真能在我的面前抓我的人嗎?他們六個是我故意讓你擒住。一來,引你現身,先前你一直心有忌憚,怕被落了臉面,不敢出現,有她們被你擒住,你果然便有台階出來了。二來嘛,我也藉此事讓她們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知道自己的法力仍然有很多不足,尤其是我那個老姐,最需要磨磨性子。」
余媧冷笑:「休要誇口,你真有法力,就把他們從我手上救走。」
傅則陽道:「如果我真能把人救回來,你待如何?」
「我便讓我的弟子給你磕頭認錯,為今日的無禮賠罪!」余媧道,「你若救不出人,那又如……」
她最後一個「何」字尚未說完,手上的煙球猛地一條,鑽出一道血光,血光化成一個模糊的人影,如血神子般往她眉心閃電般撲至。
余媧爆喝一聲:「敕!」
煙球裡面立即爆起一股青煙,在她眼前將血色人影包住,卷了幾下,成了個雞蛋大的青色煙球。她正要將這小球跟大球重新融合,那大球裡面又有血光迸射而出,這回不是一道,而是接二連三不停射出,跟節日裡的禮炮一樣。
余媧趕忙噴出一口真元精氣,使煙球不斷射出一道道青煙,每飛出一個血影子便飛出一股煙氣,後發先至將那道血影包裹在裡面。小球越來越多,圍繞著大球上下盤飛,轉眼間增加到了幾百個。余媧被逼的收回右手,配合左手掐訣,以精氣補助加持,語氣陰沉地說:「你法力尚還可以,只是此寶經我多年祭煉,與我性命相關,你焉能……」
傅則陽又沒等她說完話,雙眸中魔光閃爍,那混元一氣球「砰」地一聲炸裂開來,恰似一個被捅炸了的馬蜂窩,裡面無窮無盡的血影如蜂群般撲向余媧,余媧也聽說過血神子的大名,急忙向後飛速倒退,雙手一分,面前浮起一片如水般的清澈光芒將自己護住,那些血影子撲倒青光里,略扭了幾扭,便溶解消失。
與此同時,無數股青煙投向傅則陽,在他身邊落下,翻翻滾滾,桑仙姥、朱逍遙、慧珠、二鳳、桓超群、秋雲相繼現身。
傅則陽伸出右手,數百股青煙全部投入到他的手裡,還原成足球大小的一團青氣,與願不同的是,青色裡面沾染著些許的血紅。
桑仙姥被困在裡面,沒有上下左右,沒有東西南北,沒有時間,沒有聲音……把她別悶壞了,現身以後,呼吸到帶著海水鹹濕的潮氣,又來了精神,五隻怪眼掃視周圍,最後鎖定余媧等人,嗷地一聲怪叫:「敢偷襲你家姥姥!」就要撲過去拼命。
「老姐且慢!聽我說話!」傅則陽右手抓成拳頭,青煙在他掌心消失:「余道友,人,我已經救出來了,請兌現你的諾言!」
余媧重新飛回來,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於湘竹見師父為難,縱身飛向船頭,臨空向傅則陽雙膝跪倒,連叩十幾個頭,厲聲道:「今日我不該有眼無珠,任由那姓鄭的出手阻擾諸位,現在這裡給大家磕頭請罪!」
誰也沒想到她這麼高傲偏激的人,竟然會當眾向敵人磕頭,這時那褚玲也飛過來,連先被擒住的陸成,被剃成光頭的毛霄,全都在甲板上跪下磕頭,雖然各個臉上屈辱恨意極濃,頭磕得卻不含糊,尤其是毛霄,光頭砸得甲板砰砰直響。
傅則陽有些詫異,余媧做人不怎麼樣,收的徒弟也跟她一樣偏激好勝,師徒之間的感情卻很不一般。不過也難怪,如果不是她護短,這些門人也不會養成這樣目中無人的性格,也難得這些徒弟知恩圖報。
「既然如此,咱們的恩怨就此揭過。」他解了陸成和毛霄的禁制,「你們去吧!」
陸成和毛霄飛回去,又給余媧磕頭:「弟子無能,給師父丟人了!」
余媧看兩個徒弟滿臉屈辱,尤其是毛霄,平時英俊瀟灑,極重外表,如今頭髮被剃光,偏偏剃得還不完全,東留一塊,西勝一撮,期間夾雜著橫七豎八的傷口,臉頰也被打腫,嘴唇破皮流血,心疼之餘,動了真火。
她推開眾弟子,向傅則陽說:「我弟子即便惹到你,被你擒住,如何這般折辱?須知他們是我的弟子,你打他的臉便如打我的臉一般!」
傅則陽料想她嗔心難除,還要生事,想要拉攏她帶來的那兩個同伴,他已覺知,那兩人並不想跟自己為敵,只是礙不過情面,被余媧強拉來的。
他正要搶在前面,邀請二人下來吃頓烤海鮮,喝個椰汁酒,並邀請一起往北極去整治天災,余媧再次發難質問。
傅則陽笑道:「怪不得他們妄自尊大,狗眼看人低,滿口穢言髒話,俱是跟你一樣。你自己法力高強,又潑又辣,無人敢惹你,我念在你得道多年,給你三分顏面,不好當眾打你的臉,只能打在他們的臉上了,恰如打你一般!望你能夠自省己過,懸崖勒馬……」
余媧聽不得說完,伸手一指,如意金鉤化作兩道百丈金虹,似雙龍出海絞向船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