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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葉繽方才還是十分嚮往絕尊者那麼強大的神通,擁有可掃蕩群魔的法力,沒想到最後竟然會事與願違,造成這樣的結果。
芬陀大師微微嘆息:「非但他的弟子先後依次盡數遭劫,連絕尊者自己幾遭不測。後來他向佛陀座前引咎懺悔,願意積修善功,收拾局面,又用了五百多年的時間,轉了數世,才將事情了局。就算這樣,也未能將舊因全部還完,不過仗著西方三聖的佛力加持,伏業往生,到西天極樂世界修持經年以後,將來仍要回來,把所有昔日造下的殺業全部了結,才能圓證佛果,涅槃寂靜。」
218 連山寶庫
芬陀大師跟葉繽說:「你本是佛門弟子,曾經在絕尊者座下聽經,被他授記,收做記名傳人,法號為一音,因此與這部滅魔寶籙倒是有些緣法。只是此經雖然能夠破禁時間一切魔法,但下手太狠,殺戮太重,有違佛門慈悲心懷,若是不能先將六度波羅蜜修習積攢到一定厚度,枉自修習,很容易像絕尊者當年那幾位弟子般,欲降魔反入魔,自取滅亡。若依我的看法,你此時返還佛門時機未到,強修佛法,易生煩惱,無益有害,更遑論這等厲害的滅魔真傳?若要修此經,你可到我故居龍象庵落髮為尼,先修三十年般若佛法,到時候若仍想修煉此經,再做打算。」
芬陀大師修行千年,已經斷滅許多世俗人的貪嗔之惑,只是心中尚有一點傲慢尚未滅盡,不能破一品無明,證一品法身,證入一真聖境。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傲氣,讓她極度自信:「正所謂一念動而世界生,滅魔也好,修佛也罷,皆由自主自就,自成自受,只要你能把般若佛法放在第一位,降魔之數放在第二位,分清楚主次綱目,便不虞行差走偏。」
葉繽聽芬陀大師話里的意思,是願意傳她這部滅魔大法了,想著未來報仇有望,心中歡喜,把後面的忠告都只聽在耳里,未能刻在心裡:「感恩大師開示傳法,從今以後,世上再無葉繽,弟子還前世一音法號,潛心修佛,懇請大師為弟子剃度!」
芬陀大師便為她剃度,葉繽從此落髮為尼,法號一音,芬陀大師要她在三十年當中,每年謄抄一遍妙法蓮華經,而且要刺自己的心血,書寫血經,以期讓她明了法華為主為重,滅魔為次為輕的道理,好化解未來修煉滅魔寶籙所生發出來的戾氣。
葉繽一一領命,帶上芬陀大師賜予的金冊靈符,加上嚴媖姆臨走時給的十二枚無音神雷,領謝琳離開天台山,先回錦春谷,要帶謝瓔一併去傳遍龍象庵潛修,謝瓔因崔蕪連嘔心血,走火入魔,雖然自己也受創傷頗重,卻堅持要留在這裡守護母親,只教謝琳跟葉繽先去,只等崔蕪情況好轉以後,再趕去龍象庵匯合。
姊妹兩個抱頭痛哭一陣,互相做了約定,然後謝琳跟隨葉繽趕去龍象庵,發奮要苦修佛門降魔大法,只等一甲子以後煉成滅魔神功,再去找傅則陽報仇。
再說傅則陽,離開天台山以後,並未迴轉武當山,而是一路飛到海外,到了東海和南海交界處的一座冰雪覆蓋的海島上面,打開混元一氣球將岳韞放出來。
岳韞先前在神殿中聽見天蒙禪師所頌佛號,便清淨了神智,他原以為自己拜傅則陽為師的事情,別人都不知道,猛然間覺察到傅則陽和他竟然未出法華寺,仍在天台山上,並且還落在了芬陀大師的陣法之中,被困住無法逃脫,頓時手足冰涼。
他這種屬於臨陣投降,還形同當眾向魔頭跪拜,成了魔頭弟子,這足以讓他身敗名裂,簡直無地自容。
這回發現自己和傅則陽置身在冰雪皚皚的荒島上,四面海天之間愁雲暗淡,儘是鉛灰色的冰霰凍霧,還以為是傅則陽又變化出來的魔境,等定了神,發現這裡很熟悉,竟然是自己過去的老師,連山大師昔日的道場月兒島。
這月兒島本是一座火山,山底就在海底,連同大地心肺,山間高出海面,平時被冰雪覆蓋成為島嶼。連山大師以無上法力在下面的地火岩漿之中開闢出一座洞府,在這裡教化徒眾,充當山門。
末劫來臨時候,連山大師將所有嫡系弟子全部處死,送其轉世投生,然後自己在火海之中坐化,生前所用的滿洞珍寶也都留在下面,火山每五十二年噴發一次,禁制開放,洞府打開,有能力的可以進入尋寶。
岳韞只算作連山大師的記名弟子,不在被處置之列,保全性命,從那以後每六十年來這裡祭奠一次,島內藏珍,岳韞自知連山大師的用意,從未肖想,倒是一次也沒下去過。
岳韞問傅則陽:「你……師父帶我來這裡,可是要取下面的寶物?」
「不錯!」傅則陽看了他一眼,目光重新注視前面的一片冰湖,「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你是願意跟我修煉血神經,還是願意重新修煉連山大師的嫡傳心法,學習他發下大宏遠,在旁門邪魔之中開闢出一條飛升之路?」
岳韞不想學血神經,他也沒有連山大師那麼大的魄力,而且連山大師那麼大的智慧神通都失敗了,他還要重蹈覆轍,這不是傻麼?但他聽傅則陽口氣堅決,不允許他反對,兩件事情裡面硬要他選一件,他也只能選擇學習連山大師:「弟子願意仿效先師,發宏願為旁門異類開闢出一條通天之路……」
他這話說得弱弱的,生怕傅則陽不高興,哪知聽他說完,傅則陽卻很高興:「不錯!還算可堪造就,你若能走成功,未來成就還要超過連山大師,當然,這是很不好走的,不過我會幫助你,回頭,我就把我所修習的邪魔兩教功法全部傳授你,你都要一一學會,然後從中想法變通,由邪入正,了悟正邪之間轉化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