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頁
文瑾拉著齊承基快速逃到密林里,哆哆嗦嗦取出丹藥分別給自己和齊承基服下,傅則陽三年前閉關之初給他倆每人一個玉匣,裡面就有各種藥物,內服外敷,先進行解毒,齊承基很快就不省人事,傷口處不斷往外流惡臭的黑水。
「你可不能死啊!」文瑾小聲說,「你死了我回去沒辦法跟祖師交代啊,本來以你這種才修煉了幾年道法的人,就不該來,你這個水平太差了,連那幾個紅髮老祖的門人都比不上。但是沒有辦法,祖師非得讓你跟來……」
他絮絮叨叨地說著,遠處傳來列霸多徒眾們吆喝搜尋的聲音:「他們就往這個妄想跑了,看,這裡有他們弄斷的樹枝!」
文瑾叫了一聲苦也,用最快的速度把齊承基的傷口在溪水裡沖洗一番,用布暫時包紮住,背起他使出御氣大法逆流向上,過了十餘米寬的溪流,到對岸以後繼續往密林深處走。
「手……」齊承基在他背上虛弱地吐字。
「什麼手?」文瑾愣了下,摸了摸他還長著的左手,「這個也受傷了?」
「手沒了……」齊承基說得很艱難。
文瑾有些同情地說:「沒了就沒了吧,修行人不以殘軀為念,等以後你修到元神可以隨意出遊,變得跟真人一樣,到那時候可以隨心所欲隔空取物,比手還好使。」
齊承基咬著牙,強壓怒火:「我是說,我的手被你落在原來那裡了!」
「你那個手已經廢了啊,就算撿著又有什麼用處,你還要用鹽醃了防陰天麼?」
齊承基一陣無語:「師祖給咱們的藥裡面,有能夠斷肢再接的續斷靈膏,撿回來,解了上面的毒,還能再接上!」
「可以斷肢再接的續斷靈藥!我聽聞師祖有的,他竟然賜給你了?」文瑾羨慕道,「我道法比你高,還替師祖出了苦力去青城山為他取寶,他都沒給我,竟然給了你。」
「你沒有嗎?我以為我們兩人都有的。」齊承基苦笑:「可能師祖算出我有此一劫,提前給我備下了此藥,你沒有藥,也不用受此斷臂之難。」
文瑾把他放下靠樹坐著:「你在這裡等,用遁形符隱身,我去幫你把斷手拿回來。」
他返回方才洗涮傷口的溪畔,列霸多的弟子已經在那裡了,一個低頭查看溪邊岩石上的毒血,正在小心觀察:「他們方才是在這裡處理的傷口,奇怪,師父的烏靈神刀斬人以後並不流血,並且無藥可解,那兩個人都被斬傷,按理說此刻已經全身黑硬,成了殭屍,怎地看這些黑血狀況,竟似別有蹊蹺?」
他的同伴拿著齊承基的斷手,盯著創口檢查,嗅了又嗅:「確實很蹊蹺,但他們方才必然都是在這裡停留過,咱們還是發信號,讓師父跟師兄他們過來,這事再詭異,師父他老人家一看便知。」
文瑾聽他說要叫人,連忙持遁形符隱身靠近,飛到近前,劈手把斷手奪了過去。
那名弟子感覺到一股涼風撲面而來,才覺得有異,募地手上一輕,斷手被人奪走,又一道劍光爆閃出現,連喊也未能喊出聲來,便給削去首級。
另一個見師兄被斬,驚叫著挑起來,正要放出五毒飛叉,被文瑾反手一劍,斜肩劈成兩半。不過這人的叫聲到底驚動了別處的妖人,只聽得周圍山林各處不斷有人發出長嘯,有碧火升空,緊跟著西邊天上飛來一大團烏雲,黑壓壓地,好似翻騰的墨汁,列霸多元神隱在其中,只露出上半身,大聲咆哮:「光明教的小賊狗你往哪裡跑!」
227 黑衣女子
文瑾見列霸多騰雲飛來,急忙轉身御氣過河逃跑,他始終處於隱身狀態,列霸多等人是聽見徒弟的呼叫聲才趕來的,並沒有看見他的人。
列霸多的徒眾到溪流邊檢查了被砍成四截的兩具屍體,還有岩石上的黑色血跡,都跟列霸多說了,列霸多腳踏濃雲懸在空中,背負雙手而立。
他心中怒極,向四周瞭望,仔細觀察感知,岸邊淤泥里的腳印,風中的氣味,被毀壞的樹枝……只是周圍範圍太大,極為空曠,文瑾又小心謹慎,始終使用御氣大法,雙腳離地兩尺懸空走路,他又沒有傅則陽那種魔神感應的神通,因此始終找不到文瑾的藏身所在。
「哼!」列霸多突然將袍袖揚起,從袖子裡飛出密密麻麻的蝗蟲,這是他自煉的劇毒龍蝗,自以為可以憑此跟綠袍老祖的百毒金蠶蠱爭鋒,這東西繁殖極快,共有百餘萬隻,這會從袖子裡源源不斷地飛出來,結成一片烏雲,連天都暗了下來。
列霸多施法約束毒蝗分成數股,令他們分別奔往周遭十幾個敵人可能逃走的方向。
文瑾怕弄斷樹枝,被列霸多發覺,此時正躲在一大塊岩石的後面,以為列霸多找不到他就會往上游或者下游去追尋,自己就可逃走,沒想到這位邪教教主竟然放出毒蠱,那麼多的蝗蟲席天捲地,所過之處,一切樹葉草莖,毒蛇飛鳥,全都屍骨無存,連皮帶骨,半點鮮血甚至羽毛都不會剩下,統統嚼食乾淨!
眼見一群毒蝗逐漸往他這邊飛來,文瑾知道自己必須得移動位置,他轉身往齊承基要逃走的方向凌空飛去,這一動,使得空氣似水波一般有了變化,常人難以感知得到,毒蝗卻對行動的物體特別敏感,立即蜂蛹而至!
文瑾大叫不好,慌忙舉起天遁鏡,放出大片金霞向前照去,正面風來的蝗群立被衝散,但是並未殺死,蝗蟲群如煙霧般分作兩股,從左右繞過來,文瑾只能放出飛劍,身劍合一化成一道青光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