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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則陽讓辛辰子回去,待會不必手下留情,又把人分成兩組,滅塵子帶著新收的徒弟梅鹿子,再加上武當四友一組。花綠綺帶著文瑾、承基、唐石,追紫鈴、寒萼組成一組。
他跟朱櫻落在後面,仍然找了個座視野好的山峰落下,居高臨下地往下看著。
這回,他取出自在神光化成一張石桌,兩張石凳,拿出仙果佳釀,邀朱櫻對飲。
「這修羅化血陣勾連地勢,凶煞異常,離著這麼老遠我都心驚肉跳,咱們真的不去幫幫他們嗎?」朱櫻替孩子們擔心。
傅則陽斟了兩杯朱果釀的三百年美酒:「他們若是連這個陣法都破不了,也不配做我傅則陽的弟子!更何況,還有辛辰子做內應,有他順勢調轉陣門,即便有些波折也不妨。」
朱櫻端起來淺酌一口,贊了聲「好酒」,沉默了會,又說:「那辛辰子接連背師,綠袍老祖那一樁還算情有所原,紅髮老祖這……恐怕他皈依你的教下,也並非真心。」
傅則陽說:「無所謂,別說是他,就是綠袍老祖來投,或者不投,我皆可用之,我修魔道,駕馭諸天神魔,不論他們願意或者不願意,我都可馭之,若說背叛,天底下無人能背叛得了我?」傅則陽這話說的意氣風發,心中卻隱隱升起一絲擔憂,看著下面的山谷發怔。
朱櫻笑道:「既然神君有此氣魄,以你的道力境界,亮他也翻不出手心去,是我多慮了……」她端起酒杯繼續飲酒,這三百年陳釀的朱果酒,味道真的好。
傅則陽又給她斟酒:「道友不要再叫神君了,咱們平輩論交就好。」
朱櫻也是稱宗做祖,雄霸湘西幾百年的教主級別人物,綽號紅花鬼母,邊山四惡之一,也有自己的矜持,她先前在文瑾面前,提起傅則陽就稱呼過「傅道友」,叫神君只是當初在元江時候,傅則陽給她留下的霸道印象太過深刻,這回傅則陽讓她以道友相稱,她便爽快地答應了,叫了聲「傅道友」,終於順了心意,不再似先前那般彆扭。
本來,她是想藉由今天這件事還完傅則陽的人情,以後兩不相欠,大路朝天各走半邊,現在覺得傅則陽這位「大魔頭」還算可教,並不拿大,日後可以常來常往。
連喝了五六杯酒,綿遠的後勁悄然發作,朱櫻有點暈乎乎的,全身發軟,她看著傅則陽,帶了三分醉意:「傅道友啊,我有句話憋在心裡有一會了,總想問。」
傅則陽請她吃水果:「有什麼話儘管直說。」
朱櫻抓過朱果,剝皮吃瓤:「你總說這個劫數,那個劫數,我就想問問,你自己的劫數呢?都知道你修煉血神經,乃是魔教的無上大法,就沒有劫數嗎?」
「當然有。」傅則陽說,「血神經內附有異域魔頭,雖然被分層了兩半,又被紫郢劍砍,菩提圈禁錮,過了這許多年,仍然是一害,我修煉的功力越深,它越強大,不消滅他,我終不得自由,現在雖說已經修成血神法身,到底還差了最後一步,平時還不打緊,一旦我亂了心境,他就要發作起來,控制我做他的奴隸,甚至奪了我這幾百年的心血苦功。」
朱櫻就是隨口一問,以為他會說天劫功德什麼的,朱櫻知道他昔年在北極救災,積修了許多功德,沒想到他竟然說這個。
240 五淫呼血兜
傅則陽最擅長利用他人心理上的弱點進行攻擊,但同時他也知道,自己也是有弱點的,當年的桑仙姥在伽藍寺為妖,殺了他陸敏父女,便是他的一次劫數爆發,被心如神尼利用,若非極樂真人插了一手,教秦漁把楊鯉搞進來,破了心如神符,他那次必定要元氣大傷,一旦成真,各種天劫人劫都會紛擾而至,他的氣運便開始走下坡路,終至萬劫不復!
很多事情都是發於毫末,必須得未雨綢繆,走一步算百步。
桑仙姥的事情尚未完結,這次,終要有個了局。
傅則陽對著酒杯施法,清澈的酒水迅速變作血紅,如灑進了鮮血,迅速綻染開來。
殷紅的酒水裡面,現出一個盤膝打坐的小人,正是石生。
這是五淫呼血兜內部的景象,裡面魔鏡紛飛,萬念紛擾。
石生收攏精神,含識內守,南明離火劍橫著懸浮在面前,劍上光氣繚繞,焰火騰飛。
「石生。」傅則陽輕聲喚道。
話音方落,南明離火劍立即鎖定他的,「嗆」地一聲龍吟,劍鋒爆閃,橫掃削頸!
這是傅則陽教石生的辦法,入境的時候,甭管是誰出現在意識當中,哪怕是自己的,或者是從小就未見過的母親等等,但凡見著,立即發動飛劍,哪怕是三清臨凡,佛祖降世,統統以飛劍削其首級,無論真假,全部當做魔頭變現!
傅則陽這次出現,立被南明離火劍鎖定斬來,他左手駢指當胸,指間迸射出金色的血影神光,將南明離火劍所化朱虹夾住,右手發出自在神光,金色的光芒似飛瀑流水班流入酒杯裡面,將石生連同外面包裹的血氣一起拽了出來。
血氣飛出酒杯,漲到籃球大的一團,石生依舊在裡面閉目靜坐,傅則陽再用自在神光把他裹住拖出來,撂在地上。
石生睜開眼睛,看了看傅則陽和朱櫻,把眼睛閉上,定了定神,再睜開,確定不是做夢,臉上滿是驚奇:「太……太師父,這是……」
傅則陽把那團血氣團弄了幾下,恢復成一個人皮口袋:「此是五淫呼血兜,紅髮的寶貝,專破各種毒蠱。他用它把你收走,想要看看你能否扛過裡面的魔劫,若不能,你化成一灘膿血,被這口袋吸**氣,元神也要被禁錮在裡面,不能超生。若能,他便要強行收你為徒,把你當作他的衣缽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