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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仙姥看傅則陽阻止,並沒有繼續追趕於湘竹,只跟傅則陽笑:「那賤婢問你敢不敢去綠華島討死,你到底敢不敢呢?」
傅則陽原本就不是個脾氣特別大的人,凡事未想一分進,先思三分退,修道多年,尤其跟魔類打交道,更是如履薄冰,時刻小心嗔心火熾,被魔神所乘,像於湘竹這種叫陣的話,並不能讓他生氣:「這件事是她們惹事討打在先,以咱們的身份直接跟他舞刀弄槍太過掉價,現在已經擒住一個,還斬斷了兩條胳膊,懲戒已經足夠。咱們這就把他帶回去,再調轉船頭,開去她的綠華島,等兩人師門長輩到了,再跟他們的師父講道理。」
桑仙姥分出兩個眼睛望於湘竹逃跑的方向瞪了瞪,乾笑兩聲,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率眾回到船上,傅則陽把鄭元規扔到甲板上,桑仙姥收去三木靈光網,鄭元規已經失血過多,昏死過去,傅則陽讓甄艮和甄兌給他雙臂止血,餵下一粒丹藥,將人喚醒。
鄭元規醒來之後,沒有睜眼,聽周圍的動靜知道已經落入敵人之手,心中又恨又怕。
傅則陽說:「你已經醒了,還裝什麼?趕緊回話,不然把你雙腿也斬了!」
鄭元規睜開眼睛,望了望周圍一群敵人,心驚膽顫,趕忙雙膝跪倒,轉圈磕頭:「小人錯了!小人該死!小人有眼不識泰山,不認的諸位前輩真仙,瞎了眼睛,跟於湘竹那個殘廢賤婢來搶奪諸位的寶船……」不用別人問,他便自報家門,「我是東北兩海交界冰瑚島仙人林幽的弟子,他老人家雖然深居簡出,不怎麼出來交集,但已經度過一重天劫,說的上是神通廣大,懇請諸位饒我性命,我師父日後必有報答!」
傅則陽問:「你說說,你為什麼要來奪我們的船?」
仙家出行,要麼駕馭飛劍,要麼使用遁光,也有豢養仙禽乘坐飛行的,相比乘船,是又快捷用迅速,傅則陽這艘鎮海仙舟雖然精緻奢華,但太過笨重,不搞大型運輸的話,基本上沒什麼用,除非對方沒有洞府,把這船當成修煉的道場。
他從先前兩人的談話中已經得知,鄭元規是想把這船奪了送給於湘竹泡妞,故意有此一問,試探鄭元規的性情。
鄭元規趕忙道:「都是那於湘竹!她們師兄弟出師以後,各闢別府,有三座島嶼,相距數百里。她今日看見這船,便想奪過來,施法劃定路線,讓這船自行在三島之間往來,平素可以和同門登船飲宴,做一移動仙景!她知道我喜歡她,故意用言語激我出手,才驚擾了諸位真仙,實在是罪該萬死……」
從卦象上看,林幽和余媧只能交好一人,傅則陽心中偏向林幽,但鄭元規被砍掉雙臂,仇已經結下,而這場事故曲又在彼,傅則陽不會自降身份,腆著臉去討好兩人。
他讓鄭元規想辦法通知他師父林幽過來,他要直接跟林幽談,如果能跟林幽化敵為友更好,若不能便先將鄭元規殺了,既然決定翻臉,對於妄想來殺人奪船的人必須殺一儆百,就好像他賭上身家性命去跟陳紫芹掰命,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現在雖然長眉真人不會來找他,天底下的正邪兩道不知有多少人覬覦血神經呢。
鄭元規說:「師父在洞府中清修,甚少出門,我失了雙臂,也沒辦法通知他,真人如果信得過我,我可以自行以水遁回去跟師父講明今日的誤會,要不諸位就乾脆到我們冰瑚島上去做客,我師父最好結交有道真仙,必然盛情款待諸位。」
「不必了。」前面天痴上人說鄭元規一死,林幽就會趕來,傅則陽讓甄艮揪下鄭元規的一把頭髮,他從中指伸出一滴血,落在頭髮上,迅速將頭髮溶解,然後跟泡沫似地猛漲起來,變成三寸長的小人。傅則陽打了個響指,小人發出慘叫,爆散成血氣消散。
他使用蚩尤三盤經中的法術,滴血代身,讓鄭元規命數出現「假死」情況,相信林幽用不了多久就會趕過來。
鎮海神舟加速向綠華島進發,傅則陽要去會會余媧,施法催動癸水雷珠在雷音室裡面不停爆炸,推動龐大的船體像離弦的箭分水破浪向前急行。
傅則陽還下不夠快,讓桑仙姥把輕雲連山障取出來。這寶貝是桑仙姥祭煉了三十多年,新近在船上傅則陽幫助她煉成的,連名字都是他起的。此寶放出來時是遮天連地的嫩青光氣,被桑仙姥設法操縱墊在船底,使其跟海水分離,這船下半截仍然在海面以下,跟跟海水之間隔著一層半米多厚的煙氣,阻力大減,船尾癸水雷珠成雙成對地爆炸,釋放出來的能量又讓大船行進速度提升了幾十倍不止。
還未到達綠華島,那於湘竹又回來了,身邊跟著四個青年,兩男一女,在海面上排開喝罵:「受死也趕不上好時候,死守著你們這木烏龜就能離死得生麼?」
天痴上人看出傅則陽不願意跟余媧結成生死大仇,給樓滄洲打眼色,樓滄洲領會師父意思,搶在眾人前面回話:「敢問你們可都是冷雲仙子余媧的弟子麼?」
於湘竹:「既然認得你家姑奶奶,還不跪地領死?求得姑奶奶心軟,饒你們狗命!」
樓滄洲強忍怒氣:「你想必是於湘竹於道友了?你可知這船上坐著的都有誰?這一位是南海紫雲宮宮主天運神君,這位是我師父銅椰島島主,道號上天下痴,這位是小南極金鐘島島島主錢真人,他老人家已經修正地仙位業,你們縱然修道多年,法力高深,也該稱呼一聲道友,如何先要施法奪船,惡言相向,不成以後又故意激我們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