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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霸多見他現身,立即催動雲團從空中追來,將七煞烏靈刀祭出,自上而下斬落。
「當!」烏光站在白色劍光上面,打得文瑾跌落在地,烏光緊隨其後切向脖子,他心念一動,慌忙橫劍攔架,將烏靈刀崩開,但是他的飛劍也黯淡了許多。
先前在赤身洞裡,他也曾經跟列霸多鬥劍,刀劍相擊,勉強拼了個平手,但那是在天遁鏡的精光裡面,在寶鏡所發金霞照射之下,烏靈刀很多歹毒的功效不能發動,這會再斗,他的飛劍便經受不住,連滾帶爬,只能狼狽招架,刀劍每撞擊一次,劍光就黯淡幾分,運轉也越來越不聽使喚,這時毒蝗們又蜂擁而來,就要將他淹沒。
就在文瑾自以為必死的時候,忽然腳踝一緊,從地下伸出一雙冷冰冰的手,把他兩個腳脖子攥住,猛地向下一拉,竟然把他扯入地面以下。
他仿佛落入水中,募地身子一空,面前站著一個黑衣人,還沒來得及看清楚是男是女,對方抓著他的胳膊,快速飛馳。
「什麼人!」列霸多怒吼著將烏靈刀化作一道烏芒緊緊攆在文瑾身後斬入地下,並且鎖定對方的氣機,像長刀切牛油一樣,追蹤切到三十里之外,鋒芒的刀氣將地面割出一道極細的裂痕,然而刀鋒經過的地方,所有岩石樹根等全部瞬息隔斷。
只是他刀鋒追趕得雖然快,但對方速度也快,到了三十里之外竟然分成六分,分頭遁往六個方向,烏靈刀只追著一個,在東南五十多里以外斬成兩片,確認是顆草籽,再找對方,已經徹底消失不見。
列霸多恨得咬牙切齒,卻也無可奈何,只能把這筆帳算在洪長豹身上,回去繼續逼迫他們交出五行神火爐。
卻說文瑾,被那黑衣人帶入地下,一通飛奔急遁,最後終於停了下來,升到地面上,在陽光底下再細看,竟然是個長得十分美貌的女子。
他趕忙鞠躬行禮:「文瑾感謝道友救命之恩,請教恩人尊姓大名?日後等我脫難,一定好生答謝恩人。」
女子看著他,撲哧一聲笑了:「天運神君的傳人,竟然這樣一板一眼的,像是個酸秀才,我以為都是那般古靈精怪的。」
文瑾納悶:「恩人認識我師祖?」他心裡有點委屈,自己急著問救命恩人的姓名,好圖日後報答這有什麼錯?竟然還取笑我……
女子說:「我當然認得他,不然依著我的性情,又怎麼會冒著得罪列霸多的風險救你?我的姓名就不說了,反正以天運神君的神通,日後總會知道……或許,他在我動手之前便已經算知了,這也罷了,我昔年受過他的恩惠,這次權當還他的人情,你也不必謝我,只回去謝他便是。」
文瑾有點鬱悶:「那我該如何稱呼你呢?總不能總是『恩公』『恩公』地吧?」
「你管傅道友叫師祖?那……便該叫我一聲姑奶奶了。」女子半開玩笑地說,「那列霸多的烏靈刀十分歹毒,你肩膀上的傷口沒有好好處置,未能徹底祛除毒素,再過些時,你這條胳膊就要徹底廢掉了。」
提到胳膊,文瑾一拍腦袋:「完了!我師兄的斷手被我匆忙間不知道扔到哪裡去了,想必已經被那些蝗蟲給嚼食吃完了,這下可糟了,我師兄他只能做個獨臂大仙了。」
黑衣女子從袍袖中拿出一隻人手:「是這個吧?這手上的毒素也未能除盡,咱們得趕快找他,把手給他接上,不然時間太長,就算接上,日後經脈受損,也不中用了。」
她讓文瑾指路,將袍袖一卷,化作一股黑煙把兩人全部裹在裡面,隨後黑煙在風中飄散,兩個人也隨之蹤跡不見。
文瑾先前在地下被她帶著,跑得不辨東西南北,好在有那條小溪可以作為坐標,列霸多師徒已經回赤身洞去了,他們很快找到方才分開的地方,卻發現,樹底下空蕩蕩的,哪裡還有一個人影?
文瑾心裡突地一跳,連忙安慰自己:「沒事沒事,我師兄身上帶有遁形符,是師祖所賜,能夠斂蹤匿跡的。我也有一枚,他那個是陽符,我這個是陰符,都戴上以後相互是能看見的。」他把符帶上,隱去身形,再四處查看,仍然看不見齊承基,把符拿開,還是原樣,再帶上,方圓視線所及之處,仍然只有他和黑衣女子兩個人。
文瑾把符帶上摘下,來回好幾次,最後被黑衣女子一把拽過去:「別弄了!你們帶上這符,仍然有生人氣味,這方圓十里之內,沒有活人!」
文瑾呆了一呆:「那可怎麼辦呢?師兄他斷了一隻手,能去哪裡?難道列霸多的毒藥厲害,他非但已經毒發身亡,連身體都融化消解了?但總該有點痕跡。」
「或許,他又被列霸多找到給抓走了。」黑衣女子說。
「這個倒是很有可能。」文瑾滿心焦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恩人,姑奶奶,您老人家法力無邊,能不能請您去幫忙……」後面的話他不好意思說了,畢竟列霸多太兇太狠,那一口邪刀已經砍得他心中有了陰影。
黑衣女子笑道:「你不要這樣,那列霸多雖然厲害,就算正面交手,我也不懼他,只是他那把邪刀厲害,又已經煉成不死之身,真拼起來,只能兩敗俱傷,各損道基,我不想跟他殊死搏命罷了。這次我既然伸手了,自然會把好人做到底。不過我覺得以傅道友的法力神通,滅此妖人不說在翻手之間,也飛不了太多力氣,他卻只派了你們兩個徒孫輩的來,要麼是想考驗你們,表面看似兇險,實則早已做足了完全的準備。要麼就是下了決心要除掉此獠,這廝畢竟已經練成不死之身,要打敗不難,要滅掉卻不容易,我不好肆意攪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