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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八姑說:「我這些孩子都守我的規矩,除了我的投餵不許亂吃東西。」
「你是可以定規矩,關鍵在於他們是否遵守,他能克制住自己的本能,便不再是普通的下等魔頭。」傅則陽很是欣慰,自己那龍虎丹鼎煉神魔的法子效果好的超出預料之外,「他受人香火,又是這樣的面貌,更能知自製,誰還能說他是邪惡的魔類?可當得上『神將』二字,你今日輕鬆降伏這美人蟒,日後便叫做伏妖神將吧。」
這些神魔都沒有名字,也早都忘了原來的名字,平素跟鄧八姑神念交流,也不需要名字,如今得傅則陽命名,他不敢應承,還要再看鄧八姑示下。
鄧八姑說:「師父封你做伏妖神將,你還不快謝恩?」
他才改為雙膝跪倒,向傅則陽叩拜:「小神叩謝神王賜封!」
傅則陽指著那美人蟒:「這蛇妖也給你處置,是活是殺,隨你意願。」
伏妖神將大喜,張口噴出一股日冕神焰,內里過著一道精氣,將蛇屍裹住煅燒。頃刻間,蛇屍被連化成一股血氣,神將將其收回手心,把右手的攝魂拿過來,跟這團血氣攏在一起,用力揉搓。凶厲狠毒的美人蟒被揉的圓來扁去,嗷嗷尖叫,揉了好半天,神將把手張開,美人蟒濃縮成一條數米長的小蛇,雙手捧著,單膝跪地獻給鄧八姑。
美人蟒可憐萬分地在他手裡嚶嚶地哭,鄧八姑看得好笑:「你自己留著吧。」
神將仿佛一個天真幼稚的大孩子,找到了心愛的玩具,把美人蟒捏來捉去,玩得不亦樂乎,最後掛在自己的耳朵上。
「時間不早了,咱們也去魔宮裡看看吧。」傅則陽讓鄧八姑收了神將,趕來魔宮。
卻說這裡的伏瓜拔長老,修行千年,神通廣大,自昔年魔教圍攻崑崙未成,一敗塗地以後,推演魔教未來走向,道運大衰,於是跑來九華山山腹之中開闢了一座魔宮,盜了山上十三位高僧圓寂以後留下來的肉身舍利,煉成五帝八方大魔神珠,以避劫數。
那一年他老伴遭劫,形神俱滅,他事前千算萬算,做足了準備,仍然難以豁免,又詳加推算未來氣運,須得招一個與佛門極其有緣的貴婿方有轉機。他以魔法將一個來九華山參拜地藏菩薩的青年誘入魔宮,與女兒成親。
這青年宿慧極深,各種魔法一學就會,還推陳出新,創出一套九子母諸天秘魔神雷寶珠,能夠炸穿底殼,引爆地心岩漿,勾引天罡下界,使罡煞糾結,再生劫雷,只要母珠不失,子珠無窮無盡,方圓千里之內,山河大地盡成廢墟。
他縱橫江湖,罕逢敵手,以九烈為法號,被人尊稱為九烈神君!
魔道越行到後面,路越難行,過去所有打過交道的各種魔鬼,無論有恩的,有仇的,用過的,拜過的,紛紛找上門來,因見其勢弱運衰,想要奪食其最後的一身精氣,連元神也要被捉到域外魔界,成為魔奴魔仆。
伏瓜拔老魔常年遭受魔擾,雖有制魔妙法,無奈魔頭越來越多,神通越來也大。
這一日,伏瓜拔老魔與定境之中見著了故去的老伴,說是元神泯滅以後,殘魂轉生地獄道,因生前作惡太多,墮入無間地獄,受苦不迭。
觀伏瓜拔所作所為,尤其褻瀆神僧舍利是一項大罪,那幾位高僧都是二不退位以上的菩薩,罪加一等,九烈神君前面八世修佛,最後一次本該正果,受了他的引誘,墮入魔道,種種相加,將來果報比自己更重。
多虧地藏菩薩在地獄裡普度眾生,她哭求懺悔,得了些空許,回來告訴他,千萬回頭是岸,不要再繼續作惡,不然不但自己不得好死,連女兒、女婿、外孫,全都難逃報應。
伏瓜拔看見相依相守近千年的老伴如此悽慘地向自己哭訴,不禁動了感情,卻不知這一切都是天魔幻化,故意動搖他的心智,定力一失,立即為魔所乘,先是悲魔入體,痛哭失聲,然後是怒魔攻心,讓他怒髮衝冠,指天恨地,大罵和尚跟菩薩。
可他修魔千年,到了此時,如凡人在彌留之際,犯了糊塗,被萬魔侵襲,眼看就要引發心中自煉多年的魔焰,發火自焚。
突然面前顯出一個白衣飄飄的女神,身體晶瑩剔透,如同水晶雕琢而成,內里蘊含萬道陽光,滿世界大放光明!圍攻伏瓜拔的那些魔頭紛紛撲過去,女神揮手用食指凌空書寫出九道符咒,這符以太陽真火凝聚,光芒耀眼,環身飛繞,那些魔頭皆被驅散,不敢靠前。
伏瓜拔被這九道靈符走馬燈般地迎面照來,心中猛然驚醒,他畢竟有千年道行,方才不過是一時疏忽,為魔所乘,此刻被外力提醒,立即清明起來:「是何方道友仗義相助?」
「女神」微微欠身施禮:「南極天外神山,天運神君座下弟子陳玉鳳,見過前輩。」
「天運神君?」伏瓜拔沒聽過這名號,卻知道陳玉鳳,「可是昔年的玉羅剎嗎?」
陳玉鳳有些受寵若驚:「老前輩竟然知道晚輩當年的諢號?」
伏瓜拔笑道:「玉羅剎、女殃神、丑魔王、惡啞巴,當年你們幾個可是囂張得很,我那時候還偶爾外出行走,經常聽見你們的事跡,叱利尊者修入魔道,還有我的一份引薦。」
陳玉鳳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晚輩那時不知天高地厚,行事荒唐,自從先師應劫坐化,重新拜在現在的師父門下,已經盡都改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