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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淳鬥不過毛太的光明神功,被打得吐血,多虧餐霞散人路過將他們父女救起,將周輕雲收入門下,周淳跪求收錄,被餐霞散人介紹到追雲叟白谷逸座下去。
周輕雲跟李英瓊的際遇不同,一來她認定光明神教跟毛太是一丘之貉,毛太是邪魔外道,用的乾坤大挪移是魔功,發明乾坤大挪移這門邪功的傅則陽自然也就是大魔頭了。
二來她跟餐霞散人上山得早,餐霞散人深恨傅則陽,每次教授仙法,必要提正邪不能兩立,邪魔不能勝正的道理,並一再說光明神教是魔教本質,無論是披著玄門的外衣,還是將來穿上佛門的袈裟,也仍然改變不了骨子裡的邪魔,教她千萬不可以被其假象矇騙,必須得時刻保持警惕,不要為魔沾染。
李英瓊入門晚了她幾年,接連獨自獲得奇遇,妙一夫人當面教導的時間不長,及時遇著,也都是在教授功課,甚少講其他有的沒的。
周輕雲見李英瓊靠過來,接上易靜的話「易家姊姊說的是,似五台、華山、太陰、白骨這些邪魔,咱們都知道他們是罪大惡極,人人見而誅之,便似那些真小人,把壞字寫在額頭上,害人到底有限。反而似光明教這些魔頭,一個個俱是偽君子一般,外表打扮得正氣十足,寶相莊嚴,實則心狠意毒,手段殘忍,還令人防不勝防,最是可惡。」
聽她也這麼說,李英瓊感覺自己有些孤單,她看向了大師姐齊靈雲。
齊靈雲是個老成持重的,峨眉派上回第一次黃山鬥劍時候,跟光明教是盟友,後續尚有些斷斷續續的合作,南明軍奪取蜀地的時候,兩邊前後四次派代表商談條件,最後達成共識,直到後來,兩邊並未撕破臉,人群之中尚有跟武當派和光明教有不少有瓜葛的,因此她不願意在這裡說光明教的壞話「群魔已經伏誅,能跑的也都已經跑掉,但難保不會有有心之人潛伏在暗處,這裡是老魔巢穴,為其多年經營,肯定會有很多關要之地,咱們再分成幾組,到各處掃蕩,爭取將殘存妖人邪魔全部掃除滅盡,以防止咱們走後,他們風吹再生。」
峨嵋派的人主動分組,有四五個人一組的,有兩三個人一組的,還有如易靜這般自持法力的,單人一組,其他各派也都有樣學樣,跟著分別進入堪堪倒塌的小雷音寺各層各處,也有自覺功力不濟的,只敢到前面的蓮池和後面的梅林深處尋找。
仙都二女飛來跟謝山葉繽匯合,謝琳「是天運老魔麼?他把紅蓮老魔救走了?就這麼放他走了?為何不留住他?」
葉繽冷著臉「那老魔竟然修煉了佛門大法,還是正宗龍象般若禪功,竟然能夠隱藏在佛光之中……而且還能將紅蓮老魔救走,功虧一簣!」
謝瓔吃了一驚「他怎麼能修成正宗的佛法?他不是魔嗎?況且,他從哪裡得到的佛門正宗禪法?我們的七寶金幢只能降魔,這樣的話豈不是對付不了他了?」
謝山嘆了口氣「我也想不通,優曇大師為何會把龍象般若真經傳給他,更讓我想不通的,他竟然煉成了。」
謝瓔說「這可如何是好?本來我們苦煉七寶金幢就是為了將來在光明頂上對付他的,這次對付紅蓮老魔只是小試牛刀。現在這金幢卻對付不了他,這該如何是好?」
謝琳不服氣地說「等從這裡回去,我要去找優曇大師當面問問,到底這麼做是為了什麼!將來決戰光明頂的時候,教她老人家親自去對付這大魔頭吧!」
「不許胡說!」謝山喝道,「神尼如此做法必然有其道理,焉能容你置喙?」
「可是,她到底是為了什麼啊!女兒不懂!」謝琳撅起嘴巴表示不滿。
謝山嘆了口氣,他也很不滿,佛門講菩薩低眉,慈悲六道,金剛怒目,降伏四魔。
先有朱由穆,便算是金剛怒目的代表,常坐護法金剛,出手降魔,自從姜雪君出事以後,朱由穆便常在少林寺中念經禪修,較少出來走動了。
自朱由穆以後,是他和葉繽,以及仙都二女來撐起佛門裡的降魔金剛,修佛也不能一味慈悲,也需要金剛護法,明王滅魔。
佛門雖然各宗各派比較鬆散,沒有固定的組織,但人人都知道自己充當什麼角色,該做什麼,有的做菩薩,有的金剛,無論是那種角色,都由過去所種的因和造的業來決定。
像朱由穆那種,過去世為邪魔所害,這一世雖然修佛,不能直接看破放下,只能逐漸修持,一步一步將過去的業都還完。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前生欠債,今生收債,來世再欠,在這個過程當中,看穿輪迴的本質,最終大徹大悟,從因地走向果地,最後也會從金剛變成菩薩。
謝山覺得自己也是這樣,過去這些次輪迴,從佛入道,再離道歸佛,如今重歸佛門。
他們做佛門的護法金剛,在前面衝鋒陷陣,掃蕩群魔,後面那些菩薩們不能輕起殺戒,倒果向因,不能出手,但也不能幫倒忙啊,佛門正宗大法豈可輕傳?還傳給一個未來極為棘手的大魔頭!這讓在前面打仗的金剛情何以堪?
他決定立即去找師兄問一問,白眉禪師和優曇大師到底是幾個意思,自己不出手,也不派弟子來,白眉禪師連朱由穆都給拘在少林寺不叫出來,實在讓人不能理解。
他把心燈交給葉繽,教她在這裡主持大局,最後要把整座三百多丈高的小雷音寺徹底焚毀,蓮池梅林也要消除乾淨,魔教中人手段往往讓人防不勝防,難保不留下什麼後手,一定要徹底斬草除根才行。